季亦昀眼也没抬，扫过手中的资料文件。

“当初战队放弃了她一次，现在这是还给她的。”

季川不禁咕哝一声：“苏妤愿不愿意收，还是另外一回事。”

季亦昀手中动作一顿，眼中寒意一闪而过。

下一秒，只听门声猛地关和。

季川已经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外。

一切回归安静。

季亦昀视线落苏那份写着‘苏妤’的解约合同，眼中晦暗不明。
季亦昀紧了紧的喉头，沉默没有说话。

换了个官方电话打给苏妤。

历经一个半月的失联，这也是第一次，打通了苏妤的电话。

话筒的那边好像是一个很热闹的场所。

在嘈杂的环境音中，她的声音显得很轻也很浅：“你好。”

季亦昀听着，喉咙有些发紧：“阿妤。”

对面沉默了瞬，苏妤反问：“你有什么事吗？”

季亦昀眼底带过一抹复杂，原本想问问关于微博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这话涌上嘴边时突然拐了个弯，出口便成了一句问候：“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苏妤淡淡回答，却不知被什么呛了下，传出些咳嗽声。

季亦昀眉心一蹙，不由得开口：“你现在有时间见面吗？”

那边静默了许久，传来苏妤的婉拒声：“没有。”

季亦昀知道以自己的名义，苏妤不会想要见面。

他思索片刻，又多了一句解释：“你的解约合同还在战队，签了字，FHY不会与你再有任何瓜葛。”

哪怕这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现在能见苏妤的办法，好像也只剩下这个理由。

这还是季亦昀头一回这般有耐心的等着对方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对面轻浅的女声缓缓响起：“……在哪里见面？”

心口那点期待好像随着苏妤的话语逐渐放开。

季亦昀眼底微微一动，压着情绪说：“那老地方见。”

“嗯。”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季亦昀和苏妤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会儿苏妤刚在外诚结束青训，对江城还不太熟，来战队报道到时候走错的地方，正好那时候季亦昀在附近办点事儿，也顺路将苏妤接了回来。

那地方就是一家电竞网咖，却是季亦昀第一次明白原来女生打电竞也可以很厉害。

翌日。

他早早的来到了相约地点，低头看了眼腕表。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这次他来的比较早，也是头一回等苏妤。

工作日的咖啡厅来的人不算多，环境格外安静，季亦昀也不急。

不多时，门口的风铃声响起。

季亦昀正低头看着近日里战队的成绩，忽然察觉一道人影坐在了对面。

随之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女声：“不好意思，来晚了。”

手中动作一顿，季亦昀微微抬起视线。

已是初春，今天苏妤打扮的依旧很严实，黑口罩黑卫衣，好像从季亦昀的记忆里，苏妤就爱打扮的一生黑，现在得了病又总爱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脸上因病痛折磨的颓然和狼狈还是极为明显。

就在他愣怔时，苏妤率先取下了口罩，开口问道：“可以把解约合同给我了吗？”

季亦昀微微敛神，没有第一时间递给她合约，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选择退出战队？”

苏妤下意识攥了攥手，眼底藏着一抹难言的神色。

季亦昀没注意，蹙眉看着她：“你是因为网上的舆论想要退出战队，还是因为我？”

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苏妤喉头涩然。

“因为你。”她一字字回。

季亦昀面上一瞬的愣怔。

还未多解释，他就听苏妤的质问又一次传来。

“当初想要利用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话音落下那会儿，季亦昀脑海里一根经好像也应声断了下。

听到‘利用’这个词汇的时候，他声音不由得沉下来：“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靠在窗边的位置阳光正好，淡淡的暖色光晕印在女人略带苍白的脸上，莫名让人升起一丝怜悯和心疼。

空气中飘来咖啡香浓郁，也让人烦闷。

沉默片刻后，苏妤佯装平淡的模样：“无论如何，我现在就已经确定了，我不会再回FHY战队，那个战队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了。”

季亦昀逐渐握紧了咖啡杯，深深地望进苏妤的眼里。

明明不过几天没见，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从未与他相识过，那么陌生。

苏妤无视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又说：“季亦昀，你看过网上对我们的舆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