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她真这么说的?哈哈哈哈哈——”潇筱刚回到公司被陆桑榆拉到公司的咖啡间里吐苦水,听着陆桑榆抱怨今天下午的遭遇,顿时忍俊不禁,“对不起,原谅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吧!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别笑了,再笑孩子要抑郁了。”陆桑榆满脸苦哈哈地说道,“还不都怪你,你没事跟她提我分手的事情干嘛?我就不理解了,不就分个手嘛,至于弄得人尽皆知的吗?” “抱歉,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当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只是当时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俩的喜糖,我这才……”潇筱讪笑道。 “算了,原谅你了。”陆桑榆拿起桌面上的黑咖啡便是猛灌,之后就被苦的直吐舌头。 果然,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虽然确实是保留了咖啡本身的原始味道,但她还是喝不习惯。 “对了,时隔四年的约会感觉怎么样啊?”陆桑榆将咖啡杯重新放回桌面上,对着一旁的潇筱说道。 “也不算约会吧,只是刚好到饭点了,随便出去吃个饭而已。”说着潇筱喝了口手中拿着的卡布奇诺咖啡。 卡布奇诺的味道很好,跟陆桑榆手中的黑咖啡不同,它是加奶加糖的,表面还有一层尖尖的奶泡,还有一些小颗粒的肉桂粉末撒在上面。 “哦~随便出去吃个饭啊?”陆桑榆故意重复了潇筱的话语,随后便露出了一种“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随便出去吃个饭你在公司门口吃啊,你跑到离公司十多公里的逸竹路去吃?还吃海鲜自助?这叫随便?一个来回的路程都要一两个小时,不嫌远啊?你说不算约会,打死我都不信!陆桑榆腹诽。 “呀!差点忘了,上午跟导演说了,有个地方需要跟许攸两个人重新配音下,我俩都感觉配那段的情绪不太行,我先走了。”潇筱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上的卡布奇诺喝完,之后就离开了。 “唉,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倒是一点也没变,就算中途杀出个秋珏,也……”看着潇筱离去的背影,陆桑榆耸了耸肩。 “叮咚——” 熟悉的消息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陆桑榆打开手机屏幕一看发现是陆靳祁的消息,只见上面写着—— “桑桑,下周日是你姐姐鹿鹿的订婚宴,你作为鹿鹿的妹妹不出席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桑桑,这么多年了,该回家了吧,我跟你妈都很想你。” 消息的下面是一个酒店的地址,应是订婚宴的地点。 看完消息后陆桑榆不禁嗤笑,她算陆鹿哪门子的妹妹?她蒋颖又算她哪门子的妈? 且不说,陆桑榆跟陆鹿并非同一个母亲,而且陆鹿的母亲蒋颖是陆桑榆母亲去世后,陆靳祁后娶的,当时陆靳祁遇到蒋颖的时候,她女儿陆鹿都已经六岁了,他们结婚的时候陆鹿十四五岁了。 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算什么姐妹?就凭陆靳祁跟蒋颖的一张结婚证吗? 但,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毕竟家里还有她牵挂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陆桑榆就在消息框中回了个“嗯”字。 收到订婚宴的消息不止陆桑榆一个,还有江辰析、秋家兄妹跟颜氏姐弟,海城现如今四大家都将汇聚在陆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陆鹿的订婚宴上。 不错,对于外人来说陆家仅有陆鹿一个女儿,根据海城向来的传统,只要有后嗣不论男女都将继承父辈所有的产业,所以陆鹿向来是海城豪门子弟的梦中情人,倒不是说陆鹿长得多好看,而是她继承的可是陆氏! 陆氏在海城的商业、旅游业可是独揽半壁江山,可以说海城近乎一半的酒店行业都是陆氏投资的。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出身真的很重要,就算你长得很一般、很普通,但只要你背景够强大,你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但,其实陆鹿刚开始的出身并不太好,母亲只是一位做家政的保姆,父亲是一位嗜赌如命的赌徒,据说早死了,死的场景挺戏剧性的,好像是赌博的时候赌输了,然后心里烦闷,喝了很多酒,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摔死了。 这些是陆桑榆从蒋颖的口中听来的,陆桑榆记得,当初蒋颖在她家做保姆的时候,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蒋颖总是会时不时就会向她母亲抱怨自己以前的遭遇,直呼命运不公什么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最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每每听到蒋颖的抱怨后,陆桑榆的母亲总会暖心的给予她安慰,并且会时不时的给她涨工资,也多次跟陆桑榆说过要对蒋鹿好点,那个时候的陆鹿姓蒋随她母亲的姓氏。 人啊,向来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小恩小惠后,便会变得贪得无厌。 一般来说,在得到主人特殊待遇时,都会感恩,可蒋颖却觉得,这是她应得的,甚至觉得这是母亲欠她的。 多讽刺啊! 有时候陆桑榆在想,要是母亲在天有灵的话,看见自己曾经如此善待的蒋颖在自己死后上了自己丈夫的床,恐怕也不会瞑目的吧…… 收到邀请函的颜非晚,不禁觉得好笑,亲生女儿多年流落在外无人知晓、无人问津的,倒是一个非亲非故的别人孩子上心上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孩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吗? 哦不,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非亲非故。 颜非晚看了眼桌面上放着的一沓资料在心里想道。 “梓宸,你怎么还在家?你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你弟我选的时间比较好,我待的那个部门,前几天就把所有的工作完成了,现在差不多相当于带薪休假。”听到有人喊自己曾经的名字,不用猜就知道是颜梓璃,除了她以外家里没人会这么喊,都是叫他现在的名字。 “这样啊,对了,陆家千金的订婚宴这事,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还能有什么看法?也就那样呗。”颜非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道,“姐,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你要是真不感兴趣就好了,你要是真不感兴趣,那桌上就没有这么多资料了。”颜梓璃指着桌上那一沓资料说道,“梓宸,你说实话,老实告诉我,这些资料你是不是打算在订婚宴上公布?你可要想清楚,不仅有我们海城四大家的人,还有一些名门望族,各界精英人士都会来,若是顺利还好,不顺利的话……” 说到这儿颜梓璃便停下了,因为她知道那后果将是将整个颜家拖入深渊! 颜梓璃很了解自己的弟弟,若不是要用到那些资料的话他是ʝƨɢ不会拿出来的,所以他是想在将它用在订婚宴上。 而那一沓资料里面记录的正是陆靳祁伙同蒋颖骗婚杀妻的事实,陆桑榆的母亲并不是自然死亡,当时他就有点怀疑,毕竟太蹊跷了,后来当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真相的时候,其残忍度令他震惊! 甚至曾一度震碎了他的三观,颠覆他对这整个世界的认知! 但有些真相之所以难寻,不正是因为其背后的阴暗程度太高了吗? “姐,你说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颜非晚呢喃道。 “可能是因为好人无一例外都是善良、脾气好,一直用做一个对的起自己良心的人和用高尚的思想道德来要求自己,责任感强,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事事想为他人着想,反而忽略了自己,而坏人无一例外都是脸皮厚,很自私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没有道德荣辱观,或者荣辱观极其扭曲,做错了事不会内疚不会自责,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嗯,所以桑榆的母亲就活该被人害死吗?姐,这个真相本就已经来得太迟了,我一刻都不想等,这些年桑榆一个人过的太苦了……”说着说着颜非晚将双眼轻轻的闭上,脑海里浮现出年幼时的场景。 想着想着,突然哼起歌来—— “如果,时间还足够,我想带你走,去远方漂流,追风,遨游山与海的梦……如果,世界有尽头,天涯成全星星的温柔,我们在时间入口想起以后……”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五岁,陆桑榆大他一岁,却心性比他还幼稚。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桑榆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头上带着个镶嵌着粉蓝色碎钻的公主头冠,穿着蓬松的公主裙,一蹦一跳地朝走来,就像花丛中飞舞着的花蝴蝶,一下子就飞入了他的心里…… 刚见面的时候,他听见陆桑榆用蹩脚的普通话跟他打着招呼,不流利但却能听懂,而那个时候,他比较害羞,只敢躲在姐姐的身后,手紧紧地攥着姐姐的衣角,手心里都是汗。 “你、你好,我叫陆桑榆,陆桑榆的陆,陆桑榆的桑,陆桑榆的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看着颜非晚躲在他姐姐的身后,陆桑榆朝着他伸出了手。 男生小时候多半是比较害羞怕生的,但在姐姐颜梓璃的鼓励下,他最终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把手放在陆桑榆的手上。 “梓、梓宸。”他呢喃道。 那个时候,颜非晚并不叫颜非晚,而叫颜梓宸,梓是一种落叶乔木,用作人名意指生机勃勃、茁壮成长、自强不息之义;宸本义指屋檐、宫殿,引申义为王位,象征着孩子有着祥瑞之气,且很尊贵,用作人名意指尊贵、德高望重、严于律己之义。 而梓宸的寓意是既希望孩子的人生命运如梓树一样自强不息,也希望孩子能够严于律己,督促自己成为更完美的人。 许是因为害羞的缘故,他的声音如同蚊蝇,陆桑榆自是没听清,便又询问了一遍,但颜非晚再一次把头紧紧的藏在姐姐的身后。 “他叫梓宸,是我弟弟,应该是怕生,有些害羞,阿榆你别介意啊!”颜梓璃替自己弟弟打圆场说道。 “不会,既然是璃姐姐的弟弟,那也是我陆桑榆的弟弟,作为姐姐怎么能生弟弟的气呢?”陆桑榆笑着回应道。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陆桑榆有一天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句话“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然后拿着那本书找到颜非晚说道,“你看这本书上写的句子‘桑榆非晚’正好对应了我们两个的名字。” 颜非晚不解,哪里对应了?“桑榆”倒是对应了,那“非晚”呢?他虽然幼小,却也识字啊,就算不识字也知道“非晚”跟自己的名字“梓宸”写法都不一样啊! “你看‘桑榆非晚’,我叫陆桑榆,可不是对应里面的‘桑榆’而字?”陆桑榆指着书上的句子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非晚’呢?你忘了我叫‘颜梓宸’啊!” “要不你以后就叫颜非晚吧,刚好桑榆非晚!” 陆桑榆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让他上了心,一回家就吵着闹着要改名字。 但,他当时在米国,在米国改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小孩子,需得去法院办理,父母双方都要到场,共同同意名字的更改,然后法院将情况递送到人口署,人口署更名后,再申请出的新护照就是新名字了。 颜非晚记得,那时候父母怎么劝都没有用,直到把名字改成了“颜非晚”他才安分了下来,后来颜梓宸就不再是颜梓宸,而是属于陆桑榆的颜非晚。 故,颜非晚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是因为有了陆桑榆才有了颜非晚…… 但,陆桑榆却早就把他忘了,桑榆非晚,何时才能再聚呢? 颜非晚对陆桑榆的爱意,如同陆桑榆痴恋江景岑,只是前者寂静无声,后者轰轰烈烈,前者有了回应,后者如同石沉大海,但他对陆桑榆的喜欢程度不亚于陆桑榆喜欢江景岑的程度,前者只会比后者高而不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