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见着这雨月，她就恍惚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朝暮那般，强烈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她竟不知不觉朝她吐露出心声。
沈朝暮闻言心口一震，眸底蓄起浓浓的忧伤，难以言喻的心痛裹挟着她。
因为自己的一腔执念，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与丈夫产生隔阂……
自己或许是真的太自私了。
她紧紧揽住沈母的手臂，慢慢朝里屋走去，借着雨月的口说出自己的懊悔。
“若是能重来，我想雨月她定不会再一心只扑到锦衣卫的职责上，她会将重心放回家庭。”
沈母闻言脚步一顿，望着雨月这熟悉的眉眼，语气坚定有力。
“若是能重来，作为母亲，我还是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之事，她做的事情是为了千万家，是令人万分敬仰的！”
“她与她父亲一样，是英勇神武的锦衣卫，我永远为他们感到自豪。”
沈朝暮怔愣一瞬，心中顿时暖意恒生，堵塞在心口的石头轰然落下。
她侧着头去看沈母，只见她的脸上堆满了自豪。
沈朝暮会心一笑，只觉心中无比畅快：“是啊，我也为她感到自豪！”
用晚膳之时。
沈母竟习惯性地做了红烧肉端上桌。
沈朝暮看着那青花瓷盆装着的红烧肉，眸中顿时泛起泪光。
这一口味道，是母亲的味道。
沈母捏着筷子不厌其烦地为雨月布菜，脸上皱纹荡开，露出舒心的笑来。
这是沈朝暮去世以后，再也没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神情。
“来，快尝尝这红烧肉合不合胃口？”
沈朝暮看着面前的白瓷碗中盛满了红烧肉，眼中泪水几欲喷涌而出。
她含住泪一个劲点着头：“好吃好吃……”
沈母在一旁慈爱地看着雨月用膳的样子，缓缓开口：“我女儿也爱吃这红烧肉，总是百吃不厌。”
“不知为何，看着你就像看到了朝暮，你的身上总是带给我一种她还在我身旁的错觉。”
沈朝暮顿住了手，筷上的红烧肉倏然掉落在地。
见状，沈母忙解释说：“许是我老眼昏花了，你们只是相似罢了，朝暮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沈母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语气中参杂着明显的忧伤。
望着沈母神情伤感的模样，沈朝暮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心底一个念头渐渐窜了上来，若是与沈母相认，会不会吓到她？她会不会根本不相信？
不能说出重生之事。
只是犹豫了一瞬，她便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用完膳后。
沈母依依不舍地将两人送至门口，她还欲送雨月坐上马车，却被雨月拦住了。
“伯母，外面风寒，你先回去歇息吧，不用送了。”
沈母目色一瞬暗了下去：“那我站在门口目送你。”
雨月的身上总能看到朝暮的影子，这让沈母总是控制不住地想靠近雨月。
沈朝暮坐上马车，拨开布幔，回头望向沈母，只见她屹立寒风中，显得格外落寞。
耳畔回想起沈母的话：“这些时日多亏了九玄时常来书院看我，开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