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我才和苏茶抵达她家酒店。
被空调冷风一阵阵吹拂,我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猛然意识到了问题。
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和苏茶亲嘴?
应该是她先亲我的,她亲我做什么?
好崩溃。
我的初吻给女人了。
我俩还在门口抱了这么久。
我牺牲也太大了。
我的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捂住脸,想哭,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我疯了。
明明是这么悲伤的事情,我却满脑子都是苏茶的漂亮脸蛋。
她脸真好看,根本看不到毛孔,皮肤好白,睫毛也很长,刚刚还被我拔了一根,大概都有三十厘米了,哈哈,开玩笑的,其实我拔的是头发。
……
我有些走神,怀疑自己生病了。
此时苏茶正在给我斟酒。
酒很香,我却无法挪开落在苏茶身上的视线。
苏茶今晚穿着一件很少见的绣花长裙,裙摆镶嵌钻石和亮片,浅蓝光芒在她群摆件流淌,像是中南美洲热带雨林最负盛名的蓝闪蝶。
瞧见我视线后,她便朝我勾唇笑笑。
仿佛黑云从沟壑中泄漏了一点光,从远方递来一抹遥不可及的奢望。
我忽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苏茶时似乎也是这样光景。
那是在某次宴会上。
我那会儿已经拍过几部剧,扑得没水花,穿着不得体的礼裙站在角落,整个人落魄得像是中年失业的社会人。
没人和我说话,也没人会靠近我。
只有导演给我指了指方向,让我去给苏茶敬酒。
苏茶就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公。
她当时一身洁白缎面长裙垂垂坠落,细软发丝垂在胸前,纤细的手腕和脖颈处缀满璀璨宝石,懒散地搭在软垫上,高贵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我喊她苏总,和她打招呼。
她听见后,阖着的眼眸半分没抬,摆手让我离开。
我没完成任务,回去和导演道歉。
道歉时,我下意识看向苏茶,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起了身,和一名眼熟的女演员谈着话。
大概是注意到我视线,她朝我瞥了眼。
那道眼神带着有钱人天然的高傲和骄纵,如同藏在细雪之中冰冷的黑曜石,只不过一眼,便晃得我目眩。
导演也看见了这场面,在旁边嗤笑:「这圈子,捧高踩低是常态。」
我下意识地点头认同。
……
后来我努力攀爬,略微能窥见苏茶裙角。
再见面时,我和她已是不对付的死敌。
她眼神依旧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寻常的一眼却仍带着睥睨意味。
即便捉弄我的时候,也不曾落下凡尘。
她遥远不可见,本该是我的一个梦,却在今夜温柔地触碰了我的唇。
如果我足够有才情,我会去河畔寻一朵花送她,感谢她从高山雪岭落下的垂怜。
可惜我只是个废物直女。
我只能在地上阴暗扭曲地爬行,在内心尖叫咆哮,回音里全是苏茶的名字。
……
我变得不大对劲。
我上网搜索求助,差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夜里,我给爸妈打了电话,问他们如果我不能传宗接代怎么办。
我妈接了电话,语气堪称匪夷所思。
「什么鬼?你还想传宗接代,你不是早和那个谁在一起了吗?」
我有种社死感觉,不敢直面话题:「你说什么呢?我能和谁在一起?」
「就白白高高瘦瘦的那个女明星,演过秦国古装剧的,你外婆特喜欢,你还记得不?哎哟,有空记得把她带回家看看!」
我:「……」
不是,我妈都已经知道了?
好混乱,本宫的头好痛。
这短短的一晚上,怎么比我的一生还乱。
算了不想了,先努力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