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答案，乔笙没能给。

她抱着一盒烫伤药，一路跑回了白公馆，刚回到房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很久，颤抖的身体依旧没能停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乔笙，你就是贱。改了名字还是一样贱，为什么明知道云婉枫嫁的人是顾遇白，还要答应做陪嫁丫鬟，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是顾遇白，还要答应圆房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头埋了起来，良久，呢喃了一句，“当年，不如饿死在南城城外。”

……

“书意，你怎么睡在地板上？”

乔笙别过头，看见了云婉枫，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小姐。”

云婉枫将书意从地上扶起来，故作埋怨，“书意，你太见外了，叫我婉枫就行。”

这样热情的云婉枫，让乔笙觉得怕。

上一次云婉枫对她热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顾遇白圆房的时候。

果然……

“书意，晚上你先去顾遇白的房里吧。”话说的不是太详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又是昨晚的勾当。

乔笙想起白日里，顾遇白说过的话。

“书意，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你是婉枫的丫鬟，你这样不检点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连累婉枫的，也会毁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顾遇白到底没能认出自己，乔笙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是难过？还是呕了一肚子气？好像都有吧，五味杂陈的……

“婉枫，我想离开。”她一向听顾遇白的话，不是嘛。

什么？

云婉枫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书意，你不能走。”话说的明显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欢顾遇白，我喜欢的人是苏世渊，书意，你都知道的。”而且她还没看够这样“可怜”的乔笙，怎么舍得放过她。

这门亲事，云婉枫起初是拒绝的，她在宛城可是天，连宛城首富苏世渊都对她倾心，凭什么因为顾遇白，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说，她早就同苏世渊走到了一起，也尝到了鱼水之欢。

为此，她对顾遇白，甚至生出了厌恶。

加上苏世渊也追着她来到宛城，让她如何愿意轻易地躺在顾遇白的怀里。

云婉枫故作委屈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抓着书意的手道：“顾遇白是少帅又怎样，这个人我根本不爱，也不想去爱，看在云家当年救你的份上，所以，书意，帮帮我吧。”所以书意，再去被顾遇白睡一次，这可是我云婉枫施舍给你的，反正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要你的。

这些话语，让乔笙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揪着的那种。

她那么爱顾遇白，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他赶出了南城。

白婉枫不爱顾遇白，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他心心念念的爱着。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好过分！

……

当夜，乔笙还是去了顾遇白的房间，是熬不过云婉枫的多番请求；还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爱情；还是有些许期待，待事情败露了，顾遇白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哪一种更多一点？

都罢了……

夜。

灯依旧没有开。

顾遇白依旧是醉的。

顾遇白依旧会拥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喊着婉枫的名字。

而她依旧会在他熟睡之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按着肋骨那处，逃离他的怀里……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乔笙甚至熟悉了、习惯了，甚至没那么怕了，也不会在昏暗的走廊上奔跑了。

像这样静静地穿过大厅，步伐也不会那么别扭了。

这时，门外有灯照了进来，随后，顾遇白的爹白泰山和管家福叔也走了进来。

乔笙急忙低头，恭敬喊道：“老爷。”

白泰山看着昏暗的楼梯，还有夜深人静出现在客厅的丫鬟，精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是谁？”声音透着令人害怕的威严。

乔笙没有慌，心底想着，连顾遇白都没能认出自己，又何必遮掩，老实道：“云小姐的陪嫁丫鬟，乔笙。”

“书意”两个字，让白泰山扶着拐杖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大了眼珠。也让福叔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推进河里的女子，那个一直黏在顾遇白身边的乞丐，她的名字也叫——书意。

这个名字……还是顾遇白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