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烆也说：“你们不用走，该走的是我们。”他冷眼瞥向沈然，“过来给时晗道歉！”
姜时晗看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老板和服务员，额角一跳一跳。
她压低声音咬着牙说：“公共场合，你们别丢人了行吗？”
谢延和顾烆不敢说话了，姜时晗顿了顿，冷着脸说，“你们以为，把这些翻出来说，就是在给我出气了？你们只是在一次次提醒我，当初的我有多愚蠢罢了。”
“我……”谢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烆默默看着姜时晗，她的冷漠让他感觉窒息，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样的局面。
想想当初他们的态度，大概那时候的姜时晗，也是这样被冰冷的利刃刺得鲜血淋漓，无法喘息吧……
姜时晗缓步走到沈然面前。
沈然见她走近，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干巴巴地解释：“小姜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但是我肯定没有想要针对你，那些事跟我没关系……”
姜时晗缓缓眨了眨眼睛，认真听她说完，才笑了笑，缓缓开口：“听说你想用割腕来逼我退赛，现在我赢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姜时晗从没和别人这样说过话。
她从小都被宠着长大，父母缺少的陪伴也都有人给她补足。
大概是从前谢延和顾烆把她保护得太好，沈然出现以后，姜时晗才是真正地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恶意能有多大。
原来人真的可以在意念里淬炼出一把把伤人利器，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沈然是为了把谢延和顾烆抢走才做了那些事，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在意那两个人，但曾经伤害确实切切实实留在她心底的。
姜时晗不会轻易就放过。
沈然闻言一怔，心虚地看向姜时晗身后同样神情不自然的谢延顾烆二人，“我……”
姜时晗靠近一步，冷声打断：“好好活着吧，你做过的亏心事，都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

第16章

姜时晗说完这话，转身离开餐厅。
身后沈然僵立在原地，谢延和顾烆更是神情受伤，像被遗弃的两只大型犬。
陆渝白悠悠然跟在姜时晗身后，经过沈然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叫一次救护车。”
沈然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车流川行。
姜时晗和陆渝白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瞥眼看了身旁眉目精致的少年一眼，想起他在餐厅里说的最后那句话。
姜时晗问道：“帮沈然再叫一次救护车是什么意思？”
陆渝白穿着白T和休闲裤，带着独有的清风微凉的少年气，一手插在裤兜里，想了想，说：“那个啊……”
“就是在密室那天晚上，她跟着我出去，在我面前装可怜来着。”
“装可怜？”姜时晗神情有些古怪，随即又点点头，“以前只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样豪爽，今天一看，确实很会装可怜。”
“嗯哼。”陆渝白微微勾唇，完全不见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他继续说：“她在我面前装晕，我就给她叫了救护车，送她去急诊。”
姜时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高冷又正经的陆同学也有这样腹黑的一面。
“陆大神，你可真损。”姜时晗笑着调侃道，关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只会觉得两个人是认识了多年的损友开玩笑。
对于姜时晗来说，陆渝白不是刚认识一个月的人，是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认识的朋友。
陆渝白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这样熟稔的语气非常受用：“她的演技太拙劣，我也没那个兴趣陪她演。”
姜时晗笑了笑，抬眸看向远处霓虹闪烁的大厦。
在夜风的吹拂中，她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渺远：“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们在车上听说沈然被送去急诊，就那么把我扔在大马路边，掉头去医院陪她了。”
“连送我回家都等不及。”
“明明我也刚磕了腿又被撞了头。”
“你第一次见她就能看出来的把戏，他们却看不出来。”
陆渝白闻言一怔，垂眸看向姜时晗。
姜时晗一米六五，站在他身边只是刚到肩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微微颤动的长睫，她眼中的情绪看不真切。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带着笑意，还有些嘲弄，大概是在嘲笑当初那个狼狈的自己。
陆渝白轻声开口，“很多时候不是看不出来，是他们乐在其中而已。”
姜时晗沉默一瞬：“你说的有道理。”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广场，广场上摆满了夜市小摊，小吃、饰品、宠物、游戏……一眼看去，让人眼花缭乱。
游人食客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仿佛被城市灯光掩盖的星光都凝聚在此处，带着大都市里少见的烟火气，映得姜时晗的瞳孔明亮璀璨。
“你刚刚肯定没吃好吧，要不我们再吃点？”姜时晗回头看向陆渝白，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和期待。
陆渝白语气淡淡的：“我不饿了。”他顿了顿，补上后半句，“但可以陪你。”
姜时晗原本黯淡下去的瞳色又重新变得亮晶晶。
她笑着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