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叶舒青终于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梁扶川对她的感情。
她不是块迟钝的木头，更不是像梁怀远那样冷血冷情的人。
刚被梁扶川救出的时候她就困惑过，梁扶川怎么敢在皇宫内带走天子嫔妃？就算是想救她性命，也不至于此。
更不用说后来还将她那般精细地养在高河王府内，嘴上说着是谋士，却也只叫她出过一次法子。
此类种种，再加上今日的话，梁扶川对她到底是何想法一目了然。
叶舒青垂眸，只是为他不值。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她确实承受不起任何人的喜欢。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去。
叶舒青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无措时，院门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怀远熟悉的话声接踵而至：“叶舒青，原来你在这里。”
话落，房中两人齐齐往外看去。
瞧见梁怀远身边的暗卫，他们瞬时明白了一切。
梁扶川沉不住气，不敢置信问：“你竟然派了暗卫来跟踪我？！”
梁怀远冷冷看他一眼，只说：“拿下北疆一战也毫无长进，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你就是想要这样与朕来争这皇位吗？”
梁扶川一瞬噎然。
他还没反应过来，梁怀远就又下了指令：“高河王来回奔波，想必也是累了，就请先回吧。”
话落，就有一队御林军上前，不由分说地带走了梁扶川。
叶舒青见状，本能上前阻拦：“不……”
才开口，梁怀远就挡在了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舒青抬眸，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见瞳孔纹路，但仍旧看不透彼此在想些什么。
梁怀远沉声问她：“你追他是想做什么？”
叶舒青一瞬回神。
她后撤了一步，错开梁怀远目光：“高河王到底是民女夫君，皇上这样不由分说地带走他，民女自然着急。”
听到这句话，梁怀远心底忽然冒上焦火。
他竭力隐忍着，提醒叶舒青：“叶舒青，冯达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朕，你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那你应当清楚，你并非什么高河王妃，而是朕的皇后！”
叶舒青闻言，才想起这一茬事。
近段时日她愈发记不住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三月春风拂过，还是带了几分凉意。
叶舒青忍不住咳了两声，梁怀远见状就像解下披风，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梁怀远手一顿，转而就听见叶舒青问：“所以呢？皇上今日来这里，是想跟之前一样将臣妾抓回去禁足，还是直接处死臣妾？”
语毕，梁怀远心头更添淤堵。
他有心想结束，可那些事又确实件件是他所为，那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梁怀远攥紧了手，垂眸试探问：“所以……你还愿意跟朕回去吗？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只要能将叶舒青留在身边，他可以舍弃些骄傲。
可叶舒青只是笑笑，她转头看向梁怀远，轻声道：“臣妾想要什么，皇上不是最清楚吗？”
“臣妾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和家人团聚，以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