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沅芷一夜未眠，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是隐隐不安。
她看着漆黑的夜色，总感觉有一头凶兽在蠢蠢欲动。
翌日。
因为无眠，卫沅芷早早便起床梳妆。
皇上派去燕州的人，今早也该回来了，他们会带回张嬷嬷。
当年她被推下悬崖，被卫庆救起，就没有再回过慈幼局，想来当初张嬷嬷也会伤心很久。
卫沅芷整理好衣装，走出闺房，刚到正厅，府中下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
她皱着眉问：“怎么了？”
下人看见她，神色犹豫不敢说话。
卫沅芷心中不安更甚。
她眉头皱得更深，声音有些严厉：“说。”
下人抿抿唇，垂着眼道：“小姐……皇上派去燕州的人回来了……”
卫沅芷不自觉地咽了下喉咙：“张嬷嬷……跟着回来了吗？”
“皇宫的人说，张嬷嬷……已经身亡！”
“什么？！”卫沅芷如一道雷在脑中炸开来，一瞬脚步有些虚浮，她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卫霍正巧出现，及时扶住了她。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卫沅芷：“汐儿……”
她失了神，就连双眼都失去光。
怎么会这样呢？张嬷嬷怎么会死？
“张嬷嬷……是怎么死的？”她喃喃问道。
“一刀毙命。”下人回道，不敢看向卫沅芷悲伤的神色。
皇上身边的太监在这时走进卫府，他向卫沅芷行了礼，眼底却晦暗不明：“卫捕快，皇上……召您入宫了。”
卫沅芷怔怔抬头。
“知道了。”她轻声回道。
“汐儿，我陪你去吧。”卫霍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卫沅芷此刻的状态，让他不得不担心。
可她却是摇摇头，说：“没关系的，兄长。”
她离开他的臂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太监走出了卫府。
皇宫，议事殿。
“臣女卫沅芷，参加皇上。”卫沅芷跪在冰冷的地上，心更加冰冷。
皇上挥挥手，示意她起身。
上官知诩和裴易安已经在殿中了。
“卫沅芷，朕派人去了慈幼局，但是见到的却是张嬷嬷的尸体，这样一来，这块玉佩是不是你的再也无法证明。”皇上站在殿上沉声说。
皇上和贤妃都以为卫沅芷会再次力争。
可是话音刚落，一道细小的哭声传荡在殿中。
只见那个穿着一身捕快服的女子，此刻却一改冷酷，哭成一个泪人。
卫沅芷低垂着头，肩膀轻微耸动，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
大殿上一片死寂，只有她的啜泣声。
皇上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上官知诩，她比卫沅芷更早知道这个消息，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悲伤。
裴易安看着卫沅芷，心一阵阵疼，却没有办法安慰只言片语。
“卫沅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贤妃淡淡开口。
她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泪痕，她的声音哽咽：“杀害张嬷嬷的凶手……找到了吗？”
贤妃微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本宫是在问你，对玉佩一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沅芷却轻轻摇头，说：“不重要了……”
贤妃双眼微眯，有些不可置信：“不重要？”
“臣，现在只想找到杀害张嬷嬷的凶手，”卫沅芷擦去眼泪，眼神坚定地看向皇上和贤妃。
忽的，她的视线飞刀一样落在上官知诩身上：“张嬷嬷对臣，一直是当亲生女儿对待的，臣定要报弑母之仇。”
上官知诩避开她的目光，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
“至于玉佩，臣不要了。”卫沅芷又看向贤妃，“臣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臣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将臣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以前是张嬷嬷，现在是爹和兄长，亲生父母对于臣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
“所以，”卫沅芷跪下身去，“这枚玉佩，贤妃娘娘相信它是上官小姐的，便就是上官小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