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吐出一个泡泡，把那四个高中生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地带。

只是四人已经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顾恪赶到，发现他们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他朝锦鲤伸出大拇指，以示夸奖。

泡泡带着四人浮出水面，这个位置距离落水点已经很远，可见江水湍急。

顾恪和锦鲤将四人弄上岸，整整齐齐摆在地上，依然昏迷不醒。

四张稚嫩的脸庞，苍白之中还带着一丝惊悸。

顾恪检查一下，发现他们的呼吸有些滞，可能是肺管子进水了。

得赶紧把水排出来，要不然会被呛死。

“怎么样，还有气吗？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可是我不会耶，你会吗？”

锦鲤已经变回人形，蹲在一边，双手托腮，帮忙出主意。

顾恪说道：“不用，你营救得很及时，他们落水的时间没有很久。”

他运起真气，一一将四人的呼吸道里的水清理出来，只见四人咳嗽几下，口鼻排出一些水来。

没过多久，四人相继醒来。

短暂的迷茫过后，意识回归，他们终于认清了当前的环境。

四人面面相觑，死里逃生后，都是神色复杂。

有庆幸，有失望，也有恐惧和羞愧。

看着这几个半大孩子，顾恪有些犯难，把他们扔在这里，很难保证他们不再寻死。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一个人铁了心要寻死，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喂，你们为什么要跳下去？这里淹死过很多人的。”

锦鲤大大咧咧问道。

四人中的那个女孩低下头说：“我们考试考得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交代……”

“考试？是指高考吗？可是为什么要跳下来呀？”

锦鲤一脸不解地看向顾恪。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左左会不会也要跳水？”

顾恪没好气道：“我妹妹才不会做这种事。”

他问那四人：“你们都是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

四人点头。

顾恪又问：“你们都是因为没考好，所以想不开？”

一个男学生说：“我考砸了，爸妈一定会逼我复读的，读书没什么意思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

其他人默然，看来寻死的心并没有断绝。

顾恪看着他们：“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四人不说话。

“你们听我说。”

顾恪决定劝说一下。

“你们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走下去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可能会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但是——”

四个人，再加上一条鱼目光闪闪的看着他，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但是你们一定会死！所以——”

四人一鱼静静听着。

顾恪接着道：“所以你们急什么？”

锦鲤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下文：“所以就这？”

“当然不止这样！”顾恪道，“我还要报警。”

想来想去，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最合适。

打完幺幺零后没多久，一辆警车来到江边，把那四个高中生带回去了。

“你说他们还会不会寻死？”

锦鲤跟在顾恪后面问。

“应该不会了吧，我看他们的死志已经很淡了，等回到家跟父母一沟通，大概这事就过了吧。”

“哦～～”

顾恪停下脚步：“你不回去吗？为什么还跟着我？”

锦鲤说：“你别忘了把粜粜送到我家来，我和她说好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小姐妹早就说好，等周末的时候，粜粜要到锦鲤的洞府做客。

这是幼妹的社交，顾恪也不好过多干涉。

于是，在星期六这天，顾恪带着幼妹来到了锦鲤的洞府。

粜粜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着一些零食还有衣服，她要在这里住一晚。

水底的世界让小丫头很惊奇，和锦鲤手拉手在洞府里跑来跑去。

顾恪叮嘱幼妹：“我明天来接你，要听锦鲤姐姐的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

然而第二天，顾恪却被警察叫去了。

原来是那四个高中生昨夜在各自的家中，服毒自尽了。

顾恪因为跟他们有过接触，所以被请过来协助调查。

“唉，顾先生，本来我们已经准备给你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的，但现在，显然不合适了。”

昨天负责带走那四个高中生的警察叹息道。

顾恪说道：“这倒没什么，只是那几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的处理方式没有什么问题啊。

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一本正经的说教，也没有用激烈的言辞刺激他们。

谁能想到，竟然会这样。

四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这个世界就真的让他们如此厌恶？

那个警察声音显得很愤怒：“他们加入了一个约死群，让他们在夜里服毒就是群里的人给出的主意，而且那些毒药也是那帮人帮忙搞到的。”

约死群？

顾恪听说过这种群，好像是一帮不想活的人，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死。

有的人是真想死，有的人是图好玩，有的人是想拯救他们。

据说那种群有一股魔力，无论是凑热闹的，还是去拯救生命的善心人。

最后都跟着一起沉沦。

顾恪在回答了警察的问询后，便离开了警局。

他的心情有点沉重，直到回到家里，才想起来，忘了去接粜粜了。

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幼妹的声音。

“哥哥我回来了！”

小丫头背着她的小背包，自己回到了家。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正想去接你呢。”

“嘻嘻嘻~~鲤鱼姐姐用大泡泡送我到岸边，我就自己跑回来了。”

小丫头一脸兴奋：“哥哥我跟你说，鲤鱼姐姐吐的泡泡可好玩了，在里面打滚都不会破，用手指也戳不破。”

看着幼妹灿烂的笑脸，顾恪的心情也变好了。

希望她能永远快乐，不要有任何烦恼。

“哥哥你看。”

粜粜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菱形物品。

颜色雪白，散发出冰雪的寒意。

“这是冰块么？”顾恪好奇接过。

粜粜道：“不是哦，是鲤鱼姐姐送给我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