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一时愣住，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斯年摁灭了烟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江祺烨，你的好哥哥。”
“既然他都来找你了，你也不缺钱了，还回我家做什么？”
沈佳佳身子一颤，一边朝他走近一边解释：“你误会了，那是我哥哥……”
靳斯年冷声打断：“你姓沈，他姓江，哪门子的哥哥，我看是情哥哥吧！”
沈佳佳的脚步生生顿住，本就苍白的脸一瞬毫无血色。
靳斯年视线落在沈佳佳蓝白的病服上，愣了一瞬。
随即好笑地开口：“做戏做得挺全，连病号服都换上了。”
这一瞬，沈佳佳的意识浑浊了一秒。
痛楚自胸口蔓延，她攥紧了衣裳，嘴唇颤抖着半响才挤出声音：“靳斯年，是不是无论如何，哪怕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也不会相信我？”
沈佳佳看着他，泛红的眼里满是悲戚。
“信你？你配吗？”
靳斯年一声冷笑：“即便你真的死了，死在哪儿也与我无关！”
冰冷的话语似刀，划破沈佳佳的心脏，再狠狠将它扎透。
她死死扣住了墙壁，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靳斯年却视若无睹，径直站起身道：“别装了！明天书涵回来，你给她赔罪！”
看着他漠然的背影，沈佳佳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胸腔里翻搅地痛，一阵一阵疼得她止不住地抖。8
冷汗打湿了衣服，粘稠的血从喉中涌出，像是夹杂着破碎的肺腑，没入黑色的毛毯。
沈佳佳彻底失了力气，瘫坐在昏暗灯光下。
隔天，靳斯年与蒋书涵一同回来的。
她挽着他的胳膊，身上穿着他的外套。
看到客厅里的沈佳佳，害怕似的往靳斯年身上贴：“斯年……”
靳斯年搂紧了她，柔声安慰道：“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沈佳佳盯着他搂在蒋书涵腰间的手。
片刻后，张开苍白的唇，看向蒋书涵：“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她与蒋书涵的事情还未说清楚，总该有个了结的。
靳斯年闻言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一个‘又’字，如针般刺在沈佳佳心上。
她只能一声苦笑：“我就在你家里，又能对她做些什么呢？”
这时，蒋书涵温声开口：“没事的，斯年，我也有些事想和佳佳说。”
话落，她便朝书房走去。
而靳斯年则深深地看了沈佳佳一眼，像是警告。
沈佳佳心中只觉无尽的悲凉。
这间书房原本是沈佳佳的，如今这里却没了一点她的气息，皆是蒋书涵的痕迹。
沈佳佳压下心中苦涩，正要说话，蒋书涵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哀求道：“佳佳，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离开斯年好不好？”
“你是天之骄女，而我只是边陲小镇里的穷孩子，我再找不到像他那样优秀的人了。”
“你看起来都快死了，不如就成全成全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一字一句，似石头砸进沈佳佳的心。
她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闺蜜，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心寒。
曾经的过往在脑海里闪过。
沈佳佳定定看着蒋书涵半响，才哑声开口：“大学四年里，我不管吃什么都给你带一份。”
“你发烧，是我大晚上背你去的医院。”
“你不想做小组作业，是我帮你完成后写了你的名。”
“你被人欺负，我第一时间帮你挡，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好朋友。”
说到后面，她声音都在颤抖。
蒋书涵却变了脸，一把甩开沈佳佳的手，不再一脸哀求。
她看向沈佳佳的目中满是怨恨：“朋友！朋友！你天天穿着名牌衣服，我却只能穿几十块钱的破烂站在你旁边，你知道我有多难堪吗？你把我当朋友就该直接把衣服送给我！”
“凭什么你那么优秀！成绩又好！长得又漂亮！那么多人追你，哪有人会多看我一眼！”
“做你的朋友，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沈佳佳周身发寒。
她也知道蒋书涵家里不富裕，所以总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却不曾想她从不知足，反倒记恨她给的不够多！
沈佳佳失望透顶地深深呼出一口气：“蒋书涵，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