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跟商映柔是结婚了，还是订婚。
萧清禾没说，她也没来得及问。
其实，问了又有什么用呢，无论订婚结婚，意义都一样。
很快，她听到对方说，“这是协议，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名，有什么异议，提出来。”
他的语气跟脸上的神情一样，冷到宋歆觉得陌生不已。
她心里发颤，本就苍白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
无论她怎么稳住情绪，面色还是把她出卖了。
“好---”万千疼痛，最后还是化作一个艰难的字儿。
裴舟听到她应下后，说，“我在书房，看好了让方姐叫我。”
他似乎一秒都不想跟她呆在一起，说完这话后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歆木讷的点了点头。
等到脚步声消失了，她的手指才动了动。
打开协议，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跟他们之前口头约定的差不多。
宋歆虽然心神不宁，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她还是努力说服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
既然已经没有逆转的可能，那么她更应该好好把握住这些东西。
她来回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打了个电话给方姐。
不多时，裴舟就回来了。
宋歆已经调整好情绪，再次面对他的时候，镇定了许多。
她看着他，说，“我还想加一条。”
裴舟没吭声，但是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宋歆深吸一口气，手指捏了捏掌心，说，“我还要两千万。”
话音刚落，她的耳边便传来男人的轻嗤声。
带着嘲讽的，他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
宋歆尽量忽视。
“胃口确实大。”裴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是送了她这么一句话。
宋歆莞尔，“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可能也就一次，我当然得抓紧点，再说了，两千万对于程少来说，究竟属不属于大数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此时的她，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如此贪婪的模样落在裴舟眸中，只令他更加厌恶。
他倏地俯身，凑到宋歆耳边，冷笑道，“钱可以给你，但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灼热的气息一点一滴的落在宋歆的肌肤上，她的手攥紧被子，目光直视着前方静等着他开口。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恶劣程度。
他好似故意一般，不仅没有开口，唇还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耳垂。
果然，没一会儿，她的耳尖开始发烫，渐渐，这滚烫的感觉蔓延至脖颈。
“这就有感觉了？呵~”裴舟当然察觉到她雪白的皮肤已经染上粉红。
她的敏感点在哪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话落入到宋歆的耳朵里，跟侮辱没有任何区别。
她有些愤怒。
一气之下，她抬起手，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朝男人的胸膛上推了过去。
几乎用尽全力。
裴舟虽然没有防备，但是胜在反应快，加上步伐稳，他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并未往后踉跄。
“程少既然已经跟商小姐确定关系，麻烦跟我保持距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宋歆也不再怕他。
对他温柔说话，更是不可能。
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两只刺猬。
裴舟见她翻脸，也失去继续跟她周旋下去的欲望。
他站直身体，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那看着宋歆的眸光里已经带着傲居的居高临下。
“永远不能踏进沪市。”他说，声音铿锵有力。
宋歆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的捅进去一般。
她咬了咬牙，没有犹豫的点头应下，“没问题，这点合约精神我有。”
裴舟不让她踏进沪市，无非就是害怕孩子知道她，亦或者商映柔伤心。
这些，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她懂，也能做到。
世界那么大，一个小小的沪市而已。
宋歆不停地自我安慰，自我说服，但她不敢想孩子，因为她没资格。
就这样，两人达成协议。
名字签好了，裴舟拿着属于他的那一份便离开了。
宋歆的手里同样握着一份，她没再看。
她维持着这样的坐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腰上传来疼痛感，她才躺了下去。
盖上被子，闭上双眼的瞬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从眼尾悄然滑落。
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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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舟从半山别墅离开后，开着车，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然后才回了程家。
今晚的程家分外热闹，他刚推开车门便看到里面灯火辉煌的一片。
商映柔是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的。
自从两人订婚以后，她就像回到最初一样，活泼开朗的性格回来了。
关于那患得患失的东西，已经在裴舟最近的表现中逐渐消失。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小跑道男人身边，而后挽起他的手，嗔道。
裴舟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公司有点事。”
商映柔撅撅嘴，“周末还要上班，辛苦啦。”
这话，裴舟没接，只是道，“进去吧。”
“知道啦。”
两人往里走，不过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声，“裴舟---”
是顾声笙。
她还没下车，喊了裴舟一声才推开车门。
商映柔还不知道“Ss”就是她，不过已经知道她是裴舟的表妹，是在订婚宴上认识的。
而她身边站着的人则是她的哥哥，顾青山，是一名医生。
他们是穗城人。
她知道就这么多。
两人转身的时候，顾青山跟顾声笙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商映柔率先打招呼，“青山哥---”
她是随裴舟喊的。
至于顾声笙，她只是朝她点头，再怎么说，她是未来嫂子，真要打招呼，也是对方先打。
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顾青山闻言，冲商映柔微笑颔首。
顾声笙只是回了她一句你好，而且语气有些含糊，听起来陌生味十足。
商映柔感觉得到，她不喜欢她。
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可能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当然裴舟除外。
“我好饿啊，进去好不好。”想到这里，她扯了扯裴舟，撒娇一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