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曼婷正穿着一件华丽的大摆裙，左肩修饰着一只白狐皮草面具，梳着复古发型，手上还夹着一支细杆香烟。
再看不远处的布景和其他演员，应该是在拍一部民国背景的戏。
时霄鸣：“早说了，还叫什么惊喜？”
商曼婷：“得了吧。我看你是不小心撞到我手上，被我抓了吧？”
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连一向傲慢的向珺瑶也忍不住对商曼婷多打量了好几眼。
时霄鸣笑笑，只是看向远处。
远处正有一辆送餐车开进来，待近一些，更看清楚了，商曼婷低头一笑，嗔怪地盯了时霄鸣一眼：“算你有心。”
原来时霄鸣今天到这边来，还安排了给商曼婷探班，还送来些好吃的，以犒劳工作人员。
商曼婷挽住时霄鸣的胳膊，两人竟就撇下其他所有人，往摄影棚走去。
向苛没怎么犹豫，也只好跟在他们后面。
“时总。”
“时总好。”
“时总又来探班啊？”
......
看来这里的工作人员对时霄鸣都已经很熟悉了。
只是走进摄影棚以后，明显感觉气氛很凝重。
这摄影棚从里面看，空间非常大。
有一块巨大绿幕，偏中间位置有个很大的水池，顶端有滑轮等机械设备，高高悬着几根钢丝绳。
远处几位女演员正湿哒哒的裹着毯子，垂头耷脑的听导演训斥。
导演：“能不能做？到底能不能做？不能做就全都给我滚蛋！”
导演：“你，你出来。你把那个动作再做一下。”
一位女演员站起身，放下毯子，裹着一身湿衣，做了一组类似大回环的动作。
导演：“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在地上就可以，为什么吊上去就做不了？”
导演气得掐着腰来回走，看着已经非常暴躁了。
向苛又看了眼悬在高空的威压。
那组类似大回环的动作，顶多只是舞蹈七八级的难度，确实称得上简单。
但在半空和地面上的发力点是不一样的。
而且还要克服一些心理方面的障碍。
确实又不算容易。
商曼婷的脸色也有些沉下来，对时霄鸣道：“那几个都是我的替身。本来是要拍一段行刺的戏，多少次都拍不好。这一上午，全耗在上面了。”
商曼婷也往高处瞥了一眼。
她只是这么一说，向苛就能大概猜到她说的是什么戏。
商曼婷的这身衣服，应该是在扮演一位欢场的人，可能是舞女或者歌女。
她可能是在某种娱乐场合或表演中，实施行刺。
她会从高空滑下，完成几个漂亮的空中动作，用一种既惊艳又无畏的方式，完成她的任务。
还要在半空完成行刺，难度又加一层。
而且似乎还要落水，这戏算是拍得很不要命了。
商曼婷：“没一个有用的。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只能自己上场了。”
这时身后有个人说：“别开玩笑，上次拍戏受的伤还没好呢。”
向苛回头看看，这说话的女人应该是商曼婷的经纪人或助理。
时霄鸣：“太危险了，不许自己拍。”
商曼婷笑笑：“知道啦！我不听别人的，还敢不听你的？”
商曼婷请时霄鸣去化妆间坐坐，俩人便一起往更里面走去。
向苛跟着，跟到化妆间门口，知道不再方便跟了，就停住了。
刚挨完一通训的几位替身小姑娘，此时正交头接耳的朝她看过来。
向苛稍愣，但也态度友好的冲她们淡淡笑了下。
原来那几位小姑娘都是舞蹈专业出身的，已经认出了向苛。
向苛这几年虽然在国外学歌舞剧，还算学生，但她早就拿过各种各样的奖，在舞蹈圈内已经很有名气。
其实以她的专业能力已属拔尖，现在再去一些赛事，应该已是评委级的人物。
只是她自己的事业目标是想成为那家世界顶级歌剧院的首席舞者，原本打算一直留在国外发展。
“请问，您是向苛向老师吗？”
有人怯生生看着她问。
向苛：“不用叫老师。”
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好像更拘谨了。
向苛：“......”
其实她的意思是，论年龄她们可能相差不了多少，还有可能是同龄。当不起一句老师。
而且她也没教过她们任何东西，也不应该被称为老师。
向苛找补：“叫我向苛就好。是怎么认出我的？”
毕竟舞台妆一般都比较夸张，可谓妈不认，向苛也不记得自己有哪次是素颜领奖的。
几个女孩因这话笑起来。
其实要想知道一个人，特意去打听一下查一下就好。
像向苛这样优秀的舞者，同行肯定会有不少人关注，而且大家都有过到处表演或比赛的经历，可能早就在后台遇到过很多次。
“向......箖姐，我叫小薇。”
“我叫顾惜。”
“我叫......”
这几个女孩有的不顾身上湿哒哒的，已经去翻包拿出本子来，准备让向苛给签字了。
听到“顾惜”这个名字，向苛不由认真看向她。
是个大眼睛的姑娘，皮肤干净白皙。
见向苛这么看她，她腼腆笑了一下，依然把本子和笔都递过来。
看她本子上已经有不少别人的签名了，向苛有些好笑：“要我的签名有什么用？”
顾惜：“......可以吗？”
向苛：“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们签。”
她不是什么名人明星，这几个人是舞蹈圈的，可能听说过她，但她已经放弃这条路了。
女孩们一阵失望。
向苛：“不好意思。”
有的人可能觉得向苛摆架子，不给面子，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热情，走开坐到一边去了。
导演在那边喊：“你们几个，还有能拍的吗？”
对身边人道：“不能拍的，给她们结账走人。”
立刻有人抱怨：“本来说好的动作不是这样的，是拍完你们又说加难度。”
“就是。水还那么凉，我们都受伤了。”
“谁改的动作让谁拍去！替身的命不是命啊？”
......
但她们说的这些没人在乎。
她们甚至也不敢大声吐槽。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顾惜留了下来，跟导演说，她还想试试。
看看向苛，然后朝那边走去。
看她爬上那么高的起跳台，向苛回头看一眼不远处化妆间的门，忍不住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