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晚冷汗涔涔地抬起头，看向莫子炀：“是你害死了我外婆？”

莫子炀不知道江云晚是想起了什么得出的这番结论，脸色瞬间白了：“没有。”

“你还骗我！我算是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了，就是因为外婆的死！要不然你说，我为什么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和你吵架？！”

莫子炀从来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冷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哀痛和悔恨：“你外婆是被人害死了，可不是我。”

江云晚却没有相信他的这番解释，咄咄逼人：“那你说，我抱着骨灰盒的那天，我们在吵什么？！我外婆又是被谁害死的？”

此话一出，莫子炀沉默了。

他还能怎么说呢，说他不相信江云晚，所以擅自火化了她的外婆？说他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去见了唐婉？

他清楚地记得，在江云晚就是知道这一切之后，静静地说出：“莫子炀，我们分手吧。”

然后几天之后，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房间，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江云晚并没有说自己离开的原因，莫子炀只能自己猜测。他和江云晚朝夕相处这么些年，也能从她的表情里读出情绪。

那时候江云晚的表情，就在说：“我累了。”

那这一次，江云晚会在知道一切后，露出那个相同的表情，然后再次消失吗？

莫子炀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早就想过，比起江云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遗忘他，他更宁愿江云晚恨他。

于是他没有再说下去，江云晚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更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内心悲愤的火几乎把她点燃，她站起身，就要拽莫子炀的领子：“你说啊！”

同事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上前把两人拉开，所长也出来了：“江云晚，当众斗殴，你是想被开除吗！”

“开除”这两个字总算是拉回了江云晚的理智，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却还是红的，死死地瞪着莫子炀：“放开我吧，我不会再做什么过激的事了，为了这种人丢掉工作，不值得。”

莫子炀看着江云晚，肝肠寸断，却又不能把那些事诉之于口。

他没有想到，被江云晚恨，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痛苦得多。

下班的时候，下起了雨，雨水砸在桂花树上，和那些点点淡黄一起落在地上，终是被他人碾在脚下。

江云晚回到家中，和纪泽琛说了记起来的一切。

纪泽琛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你的过去虽然有莫子炀，但也有外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陪你。”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江云晚窝在纪泽琛的怀里，冰凉的内心被慢慢温暖：“泽琛，谢谢你。”

与此同时，莫子炀坐在车里，明明没有开空调，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雨，却也觉得刺骨寒冷。

这时候，莫子炀的电话响了，他有些不耐烦，这几天唐婉一直给他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还是在响，莫子炀不耐烦地抓起手机：“你有完没完？”

没想到那头却是江云晚的声音：“是我。”第25章

莫子炀愣了一瞬，沉默了。

这是江云晚失忆之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本应该高兴，可上午他们才吵过架，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因为怕江云晚再次消失，他不会解释，因为没做过，他也不会道歉。

纵使千言万语，此时也只剩沉默了。

江云晚率先开口：“你知道我外婆埋在哪里吗？”

“知道。”

“这周末带我去。”

说完，江云晚挂断了电话，车里又只剩哗哗的雨声。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末，江云晚，纪泽琛，莫子炀三个人来到了潞水镇。

下了高铁，莫子炀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有一瞬间的恍惚。

最初来到潞水镇的时候，是江云晚的外婆过来接他们的，老人家是个十分和善的人，江云晚跟她提了一嘴洁癖的事，她就记在了心里，上公交车的时候还掏出纸巾要帮他擦擦。

而现在，物是人非。

莫子炀带着两个人上了公交车，一个奶奶凑了过来：“小晚，你都多久没回来啦！”

江云晚一脸疑惑，莫子炀小声解释道：“这是李奶奶。”

纪泽琛看着略微亲密的两人，笑容淡了一分。

“李奶奶，我回来看看外婆。”

李奶奶点点头：“我们潞水镇就只有一片墓地，上次你男朋友还来看过。这次打算和男朋友待多久啊？”

她还把莫子炀当成是江云晚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