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略微讽刺的看着俞思齐,俞思齐的眸子沉了几分,寒冷的锁住白慎行。
“回家,”嗓音中透着七分凉意三分寒,顾言惊讶的望着俞思齐,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俞思齐?她眼中的俞思齐向来是万物藏于心不表于情的,今天是怎么了?
白慎行望着俞思齐轻微的恼羞成怒,凉薄的嗓音适时的响起,“过了今晚,摆在顾总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
砰~俞思齐猛的关上车门,顾言吓得一惊。
白慎行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担忧,随即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向俞思齐。
俞思齐冷冽的看着白慎行道;“白董当真以为在汉城没人能拿你怎样?”
“俞少将可以试试,”我乐意奉陪到底,白慎行清绝的容颜上辨不出情绪,眸色沉淀似深海。
不理会俞思齐的挑衅,淡薄的看向顾言,“顾总想清楚了。”
“不要高估白慎行,也不要低估我,”俞思齐站在呀一侧看着犹豫不决的顾言,适时的给她一剂良药。
若是没有俞思齐这句话,顾言定然是准备跟他走的,可是俞思齐说了这句话,顾言突然意识道,俞思齐不比白慎行,他身份特殊,他都需要谨慎行事。
如果俞思齐单单是俞思齐,她断然是会跟他走的。
可是今天;“我跟白董聊两句,就回,”
她向着俞思齐浅浅的说到。俞思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我并不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说着就拉开车门将顾言往车里塞。
白慎行跨步过来一把擒住他的手;“俞少将在强人所难。”
他眼里的寒光足够将周围的景物冰冻三尺,任何人对顾言动手动脚,白慎行都不会让他好过,哪怕这个人是俞思齐。
白慎行本就冷冽的眸子此刻更是寒冷的瘆人,偏偏俞思齐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儿,两人僵持不动,顾言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白慎行握着俞思齐的手,一寸一寸的掰开,从他手里将顾言的手腕解救出来,拉着顾言走向他的座驾。
俞思齐望着他白慎行驱车离去,靠在车前,从兜里掏出烟盒,缓缓的点着,送到嘴边。
深吸一口,露出苦涩的微笑,明明应该高兴的,最起码顾言知道如何选择了,可是此刻的心情却万分悲痛。
稳稳的将一根烟悉数吸完,丢掉烟头,打开车门,开车离去。
在就年前洛杉矶的街头发挥英雄气概的时候仅仅是因为顾言是个中国人,他听到了中国话,才上去支援手的。
在遇到顾言的时候,从未想过顾言会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随之而来的许攸宁,他们两人,是俞思齐在除了某人之外的唯一的女性朋友。
随后的每年,他跟顾言不稳定短促的见面,让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在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强大的内心。
实际上、他早就应该知道的,在第一次见到顾言的时候,在看到她身上鲜红的皮肤的时候,在她自虐完的第二天还能在餐厅端着盘子对客人微笑的时候。
他跟顾言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亦师亦友,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关系到底是怎么来的。
两个人之间,只要一个人克制到底,便不会开花结果,而显然的俞思齐就是克制的那一方。
城市璀璨的灯火照耀着广阔的路边,俞思齐驱车行驶在主干道上,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中跟着车流缓缓的移动着。
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说出那番话之后,顾言所有的问题都要重新思考一番,在他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理智战胜了一切,他必须那样说。
效果很显著,顾言重新思考了这个问题,而她在这个问题上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人生最困难的事情是什么?在不情愿中做出抉择。
嘴角下压,牵起一抹苦涩难耐的笑容,抽出根烟,缓缓的吸着。
将车停在老城区停车场。
老袁正准备打烊,见俞思齐来了,微愣。
“几点了?才过来?”
“喝两杯?”俞思齐直接道。
老袁点点头,转身进前台拿出两瓶酒,他当然知道俞思齐是受刺激了,“少喝点”。
俞思齐拿过桌边儿的杯子,笑着问老袁,“你知道人生当中最无用的话是什么吗?”
“什么?”老袁倒着酒问到。
“你给我拿酒,却让我少喝点,”讽刺不?
俞思齐沧桑的说到。
端起酒杯,放在面前转了转,闻着酒香。
他一直想不通,为何自己会那么放心的将顾言交给白慎行,是因为他爱她嘛?
应该不仅仅是这样,人品、?还是各方面?
俞思齐惊厥的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仅仅是听过顾言提起过这号人物,所以就将他们两人规划在一起。
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后怕不已,如果顾言没有爱过他呢?
那怎么办?白慎行左打方向盘,“我以为你会跟俞思齐走,”他平静道。
顾言修长的睫毛垂在脸上,投出长长的阴影,任由思想放空,想着自己的事情。
“言言?”白慎行轻轻唤道。
“恩?”她回神,诧异的望着白慎行,“你在跟我说什么?”白慎行看着她这迷糊的模样,淡笑道;“没什么,就喊喊你。”
“老爷子那边什么动向?”顾言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地,问白慎行道。
白慎行将车识相里侧车道,缓缓超越前面的车,良久才开口道;“没什么动向。”
顾言恼怒的睁大眼睛,侧目看这个白慎行,“你耍我?”
顾言恼了,如果没有什么动向,现在是什么意思?
顾言觉得这条路微微有点熟悉,却又不像是她常走的路,问白慎行道;“去哪儿?”
原以为白慎行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哪想着,他看着路况缓缓道;“山水居。”
“白董这么喜欢将异性带回自己家里面谈事情嘛?”顾言将谈事情三个字咬的极为重。
生怕白慎行听不见似的。
白慎行眸底的寒光在一寸一寸的裂开、我这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以为她已经知道,山水居从不招待女客这一新闻,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个话题来刺激自己。
见白慎行不搭理自己,她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软不硬的,更是让她恼火。
“白慎行。”她大声喊到。
“恩?”白慎行轻微应到。
顾言气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你想找人吵架,人家偏偏不跟你吵、这种滋味最难受了。
看着顾言怒火喷张的模样,白慎行将车上上锁,听见吧嗒一声,顾言这下是彻底的恼了。
一脚踹在车门上,你特么几个意思?
见顾言这么闹腾,白慎行不免将车速提快几分,快点到山水居便好。
“你耍我?”顾言在此重申这个问题。
“只是不想看到你跟俞思齐在一起,看不惯他在我面前嚣张,”白慎行轻柔的声音如同羽毛一般抚上她暴躁的内心,白慎行的平稳越发的衬的她像个炸毛的野猫了。
踹车门不过瘾,一脚踹上白慎行正在踩油门的腿,车身猛然一颤。
白慎行惊恐的伸出一只手扶住顾言,另只手稳妥的抓着方向盘,见顾言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将车停在路边。
低沉的眸子看着她、微吼道;“闹什么?”大马路上闹腾不要命了?
当然,后面那句话,他不会说出来,若要是真说出来了,顾言只怕是又该恼了。
“开门、我下车,”顾言不服。
白慎行那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将车子重新驶上道路,见顾言还是一副不悦的模样,好声好语跟她说道;“乖~一会儿到家你想怎么闹腾都随你,路上太危险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顾言在,不敢轻易冒险。
白慎行对待顾言永远都是将她当成小朋友来对待,见她不高兴,好声好语说,见她闹的厉害,言辞微重的吼两句,吼完了在好生跟她说说,以免落的个不愉快。
若是让麦斯的属下看见他这般模样,定是要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的,外人严重凉薄的白慎行,怎么会这么温柔的跟人说话?
“你跟俞思齐?”顾言被他吼这么一句,知道自己是作了点,便叉开话题问到。
“晚上想吃什么?”
白慎行显然答非所问、只是轻轻回答道。
“我在问你跟俞思齐的事情,”顾言再次重申道。
“粤菜怎么样?后厨师傅做的粤菜很好吃,可以试试。”白慎行自顾自的说到。“白慎行,”顾言气结。
“怎么了?”他轻声失笑,转而看向她;“你今晚好像格外喜欢喊我。”
顾言囧。
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嘛?是你气我的。
白慎行将车缓缓停在山水居大门前,门卫将门打开,他驱车进去,刻意放慢车速,张扬的迈巴赫在香樟路上缓缓行驶着。
路边的路灯装饰着大排大排的香樟树,这是她第二次来山水居,第一次晚上来,让她惊讶的事情是,山水居的夜景竟然不输给汉城繁华的夜景,一个繁华大气,一个小家碧玉,各有各的味道,若问顾言更喜欢哪种,她更喜欢山水居,安静祥和。
“夜景很美,”顾言不由自主的夸赞道。
“若是喜欢,天天来,”白慎行缓缓踩着油门道,这里本来就是为你建的,每一次都有你的喜欢,你要是喜欢天天来,山水居的大门只为一个叫顾言的人随时打开。
顾言莞尔一笑;“不怕外面那些绯闻女友生气啊、?”
“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我的绯闻女友只有一个,”白慎行深沉的眸子看着顾言,微微说到。
顾言耸耸肩,不说就是了。山水居的美,不张扬,不浮夸,每一处的设计都那么随意,灯光跟树木之间的距离设计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刺眼,也不会让人觉得昏暗。
白慎行将车停在院外林荫道上,“到了。”
解开自己得安全带,俯身在解开顾言的安全带,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道,“下车啦!”
顾言推开车门下去,便见张岚迎了过来,站在一侧,微微俯身道;“先生、顾小姐。”顾言微愣看着张岚,显然受不了这种欧式管家的礼仪,微微点头。
“晚餐如何了?”白慎行问到。
“已经在准备了,”张岚应到。
“顾小姐,将包包给我吧!”张岚伸出手想替顾言接过她手中的包,顾言微愣。
“我来,你去忙,”白慎行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趁着顾言懵圈之际一手牵起她往屋内走去。
“白董天天被人这么伺候,不觉得很烦?”总觉得身边有个人在转悠,不觉得没自由?
白慎行失笑;“并非天天在你身边,只是回家跟出门才会出现,山水居的佣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白慎行轻声跟她解释了,两人一起往屋里走去。
“坐会儿?”白慎行问到。
顾言轻点头,不坐会儿还能干嘛?
白慎行嘴角牵起一抹轻笑,看着顾言,随即一边儿往楼上走去,一边单手扣住自己领带的领结,微微拉扯着,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
顾言发现,白慎行大多时候,都是黑白色系,鲜少见他穿过别的颜色的西装。
偶尔别的色系是他穿便装的时候,不过很少,能看见白慎行穿便装。
“顾小姐,”张岚随即端来一万燕窝汤放在自己面前。
顾言抬起头看着她,山水居的待客之道?上来直接端燕窝?白慎行有钱归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吧?
“先生吩咐的,”张岚轻轻道。
顾言汗,好吧!她还以为……
“谢谢,”她微微道谢。
“您趁热喝,”张岚端着托盘站在一侧。
山水居有山水居的规矩,山水居的佣人只有一种级别可以出现在主人面前,那边是管家张岚。
若山水居宴客之时,其余的佣人才有机会登上前厅,出现在主人的视线之中。
“我自己来就好,您去忙,”顾言不好意思道。
她没习惯被人这么伺候过。
白慎行换号一身家居服下来,便见顾言更张岚在说着什么。“在聊什么?”白慎行坐在沙发一侧笑脸莹莹的看着顾言问到。
在山水居,极少有机会看到先生这么随意的笑容,大多时候,他们这位年轻有为的先生都是沉默的,而每次顾小姐来的时候,才能见到这稀罕又鲜少的笑容,张岚不免微微失神。顾言微微偏头,示意没聊什么。“燕窝喝了,特意给你熬的,”白慎行见她进来脸色不好,再来之前就吩咐张岚开始准备了。
年少时期的顾言瘦,但是瘦归瘦,好歹身上也有肉,再来她能吃,吃什么都是大快朵颐,这点白慎行倍感欣慰。
如今的顾言,全身上下无三两肉,瘦成了皮包骨。
顾言蹙眉,她不喜欢这些东西,虽然是极佳的补品,但是,她不爱。
白慎行见她蹙眉,便知道她是不喜了,俯下身子,揭开燕窝盅的盖子,仰在一侧,循循善诱道;“喝了、告诉你今天我跟老俞发生了什么。”
顾言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白慎行的话语。
“我从未骗过你,”白慎行一本正经道。
这倒是真的,她微微推开白慎行送到面前来得燕窝,“我不想知道,”所以这燕窝我也不喝。
白慎行端着燕窝的手一顿,所以?这是不打算喝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能让俞思齐气的七窍生烟?”白慎行再接再厉的引诱着顾言。
顾言看着他一脸引诱自己的模样,微微摇头,“不好奇。”
事情的经过如何她不好奇,她想知道的,是白慎行在顾家那边,准备给她什么好处,她断然是不会相信白慎行今晚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坑蒙拐骗过来的。
白慎行莞尔大笑,靠在沙发上,散发着让人难以移开眼的魅力,他双腿随意交叠坐在沙发上,有说不出的洒脱随性之意,也有道不尽的惊艳风流姿态。
他随手将手搭在沙发上,“倒是知道不往坑里跳了。”
白慎行似乎对她今晚的做法很满意,整个人身心愉快,顾言坐在对面都能感受到他轻快的嗓音。
顾言随手端起面前的一杯白开水,淡淡道,“被坑多了,自然就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