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严淑兰不是她父亲的女儿,严红他们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然后他们不仅在父亲死后玷污了他的名字,玷污了他和母亲之间的感情,还让这个混蛋盗用了第二任妻子的名字,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颜立正唇上带着血,生气地说:“我要回去。”
裴恒道:“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你回去后,你想做什么,暴露她的身份,还是质疑严红?”
严立正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说话。
裴恒轻声道:“你手里没有证据,凭什么质疑?”
“阎家有公序,自诩清朝不会混淆血统,还愿意让户外姑娘留在宫中,说明她有阎家血统。”
也就是说,阎淑兰不是长子阎红,是第三位阎秦。
“如果他们敢让那个女人冒充第二个妻子,你肯定不会注意到,你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您当然可以质疑颜红和他们,甚至可以和他们争吵,但是如果他们断然否认以孝道给您施加压力,说您是在揣测长辈,玷污了长辈的名誉,您该怎么办呢?”
“我……”
严立正被问得不知所措。
她只是一个从小养生之道的小女孩,哪怕最后的生命被困在阎家充满仇恨和死亡的几年里,但归根结底并不知道太多的勾心斗角。
裴恒看她的样子说:“那颜淑兰如果只有颜潭之血,颜家根本不需要为她掩饰,除非她的存在会危及颜家的未来,甚至毁掉颜家在朝廷的支柱,而你应该明白这个人是谁。”
严立正颤抖着:“是严红……”
裴恒“嗯”一声。
“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您应该明白,像严红这样在朝廷中浸染多年的人,绝不会允许您破坏他的官位。”
“如果你回去像这样质问他们,如果他们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们会安抚你,并试图说服你掩盖事实,这样大家都会没事的。”
“但如果你心狠手辣,你会抹掉所有的证据,反咬你一口,不仅毁了你父亲的名声,还固化了户外女孩的身份,让你从此摆脱不了她。”
“他们占据长辈的位置,可以轻易地摧毁你。”
严立正曾经死去,那些痛苦的代价早让她知道了严家的人有多狠。
她的心在颤抖,不由得抬起头来:“那我该怎么办呢?”
裴恒见她这么快平静下来,眼神掠过赞许:“要么忍这事,要想动,就得杀。”
严立正咬紧牙关。
她不会容忍的,但如果你想杀她…
面对敌人,最没有计策,知己知彼才能取胜。
“你和颜红、颜家之间,你出身弱势,幼而长,礼仪不允许,所以你一定要先看到别人的缺点,知道自己的优点,明白对方想要什么,害怕什么,有什么可以制衡他。”
裴亨长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腿上,说话时她轻轻地呼吸。
这就像教孩子一样。很好。
“三思而后行,奋斗的时候也要留好出路,善于奋斗的是勇敢,而心地善良的是善良,明白吗?”
严蠡闻言低头沉思。
严红众人在乎名声,在乎面子,在乎颜门楣,也怕严淑兰的真实身份暴露,毁了严红官声的前程。
她的优势是……
她虽然出身贵族,父母自然可怜惜,燕家迫害可使人疼爱她的处境,而且她有一个矮公主阿姨,还有一位曾教过皇帝,和朝廷许多老大臣交好,弟子们都成了已故太傅的朝骨当祖父。
只要她讲道理,她就无所畏惧。
严立正眼里的迷茫散去,心也安定下来,再看着培恒,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这个男人想让她死,用最恶劣的方式玩弄她,强迫她难堪。
但现在教她怎么对付颜家,他是什么意思?
“佩托勋爵为什么要帮助我?”
沉默了一会儿,李政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你侵害了很多人的利益,以为你对他们有恩怨,这些人当中有严家的人吗?”
看到她的防备,裴恒忍不住笑了,道:“别想太多,本杜要谁的命,他不需要借你孩子的手。”
这是一段涉及太多人的秘密恋情,让她知道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改变了说法。
“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器是我母亲姐姐的遗物,她有恩宠把我再造了。”
“她爱这块玉。它有两部分,阴和阳。她把一个给了我妈妈,另一个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他把手伸进手臂,拿出龙的一半,摊在手掌上。
严丽正吃惊地瞪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挂在脖子上的那半块碎玉。
这块玉石是从她小时候到现在的大玉,她自然记起来了,以为那只是一块碎玉,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半,而这一半还在裴恒手里。
“我小的时候,雪大妈跟我说,她的好朋友有个女儿,你要是看见她,就叫我哥哥,让我保护你,你就不用怕我了。”
兄弟吗?
心思如雷击,严立正一下子僵住了。
她见过裴恒的冷酷无情,自然知道他对这破玉突然让步了。
只是因为她和他口中的“薛阿姨”有亲戚关系,他就可以教她如何对付颜家,为她出头。
如果这块玉在严淑兰手里呢?
严立正眼睛黑努力垂下眼睛,只是不当场。
上辈子,她被送回燕家,醒来时,她已经换了衣服,这块玉石不见了。
严锦秀他们只说当农夫送她回去的时候,没看见它,她只以为它丢在山里了。
断腿后,严淑兰对她服服帖贴了将近一年,严家也没人提起过裴恒,但突然有一天,她认出裴恒是一个义兄。
严立正颤音道:“如果没有玉,总督会认人为姐妹吗?”
“这并不是说本有太多的时间。”
没有什么可做的。妹妹什么?
裴恒话一落,不知怎么吓到孩子,见她泪如雨下,他瞬间头痛不已。
“你为什么又哭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能把婴儿抱得很高,还能哄他,而现在……
他长大了,扫了扫衣服,走到床前,用那张能把孩子吓哭的帅脸,伸出大手,拍拍她的头:“别哭了,我替你杀阎家。”
严立正恼羞成怒,一巴掌拍掉了头上的爪子:“谁要你帮忙!!”
狗娘养的。
“……”
裴恒被打得一愣,看着孩子圆圆的眼睛炸毛。
严立正气了,又气又怕,刚才捏住了他那只粗壮的手,
“我要去成王府……”
还是想起裴恒说的那句“一兄”,胆子大了,声音大了,
“现在就走! !”
…
苍波看见巡抚抱着严小娘出来,狐毛披风遮住了她娇小的身影,等进了马车,严小娘就一根骨头滚进了墙角。
那不停又软又素的样子,让嘴角的沧波抖抖发出声音,锦云也在笑。
颜立正没受伤的那一面脸涨得通红。
裴恒看到她在角落里自虐的亦名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只是亦名张开了牙齿和爪子,现在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