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我爹卖给了妓院，我小时候是让妓院的姐姐们养大的。
到我再长大一些，妓院的妈妈便指了花秀姐带我，我就搬去了花秀姐屋里。
花秀姐很美，我觉得她要比院里的头牌姐姐还要美，她给我讲过院里很多姐妹的故事，她说她们很苦，还教我识字，教我弹琵琶，我觉得她是特别好的人。
她那么美，那么好，可是她的牌子总是冷清地挂在最后，虽然她没提过这事，但我老是觉得是我拖累了她。
花秀姐从不主动去前厅揽客，有时她的熟客来找，她却也乐意带他们进屋，还会喊我进屋弹个琵琶，等他们茶喝完了，又叫我出去。
有时花秀姐会被妈妈喊走，再回来就只是沉默着，或者静静地哭，我不敢多问，只能抱抱她。
我总是想，要是这时候那些熟客们能来陪陪她就好了，这样花秀姐就不用再哭了。
我十二了，也许是十三，注意到自己长大的事实，是有天早上醒来，我看见自己床单上浸着一大片血，我第一个念头是，完了，我给花秀姐添麻烦了。
那天妈妈把花秀姐叫到门外，再回来时，花秀姐看我的目光不知为何复杂了许多，我看不懂。
转天花秀姐告诉我，以后不学琵琶了，她还说是她把我耽误了，可是我喜欢学琵琶，也喜欢花秀姐教我弹琵琶，我有太多困惑缠在心里，于是我抱了抱花秀姐，我想知道，她的心也会打结吗？
然后花秀姐把我放在一张很长的椅子上，然后我的衫子被很轻柔地解开，然后花秀姐也抱了抱我，她好像哭了，为什么，这就是大人的悲伤吗，我想，也许等我长大了就会懂，也许等我长大了也会变成难懂的大人。
在这之后，我收起了琵琶，花秀姐教我学了很多我从前模模糊糊知道，但不喜欢的东西，还推我去前厅转。
第一次去前厅，我看见面前有好多男人的脸，老的丑的胖的瘦的，挤过他们之间的时候，一对对眼全盯着我看，在人群之后，花秀姐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狼狈，我眼泪流进鼻子里，快要喘不过气，但还是忍着没有哭。
这时候我总是想起那天的拥抱，它生生硌在那，我应该知道该往哪走，但又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真想讨厌花秀姐了，明明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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