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 />
底下各子公司的负责人纷纷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们经营的好好的,哪能说破产就破产!至于被稽查也没听见动静啊!哎,梁总有收到消息吗?”<br />
被点名的梁充闻言眯着一对小眼睛遥遥望过去,笑着说道:“这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自己手上的账目干净不干净,自己心里没点逼数?”<br />
一家子公司的经理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再干净的账目,那也经不住稽查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只要问题不是太大,花点小钱都能摆平的事,董事长怎么给气成那样?我看啊,八成不是公司出事了,而是小少爷那边不大好喽!”<br />
有人赶紧看了看周围,眼神提醒道:“嗨!别瞎说!当着这么多人面呢,你少说两句!小心被传到董事长和谢家人耳朵里去。”<br />
“传就传,我还害怕了不成?要不是靠着谢家自己的医院,这小崽子能活到今天?占着手里握着股份,啥事不用做,每年还能坐吃红利,就他一年的收入恐怕比在坐所有的老东西加起来都要高吧?”<br />
“呵呵,眼馋啦?那也没办法!谁让小少爷是谢家人,他父母当年可是顺鑫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没有谢家人当年的出资,能有顺鑫集团吗?诸位如今能坐在这里开会吗?”<br />
“呵呵,开会!开个屁会!就会搞这些有的没的,想要把我们搞走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弄这么多花花肠子?什么目标计划?什么绩效考核?他们谢家人占了集团最优势的产业,资金调度不用说,每年的额外奖金都比其他公司高三成,这样做合理吗?郭总,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里面就没有陈总对你们公司的故意偏袒在里面吗?”<br />
“偏袒不偏袒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永鑫公司的利润一直是整个集团里面最高的,多拿点奖金,多分配点资源有什么不合理?有本事在这里和我们较劲,你不如想办法把自家公司的业绩往上搞一搞,陈总刚刚不是说了嘛!连续三个月垫底,自动请辞!”<br />
“你……”<br />
梁充出口阻止道:“行了!都少说两句。”说完示意陈楚瑾:“楚瑾,跟我走!”<br />
梁充走后,里面的高层才三三两两逐渐离开。<br />
“舅舅!究竟出什么事了?”陈楚瑾离开会议室便追着梁充问。<br />
“陆源花粉中毒,在学校晕倒了。”梁充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试探道:“你叫人做的?”<br />
“怎么可能?”陈楚瑾闻言立马否认,随后又补充道:“是!我是想过要让那小子多吃点苦,可是沈垣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没找着机会下手啊!”<br />
“真不是你?”<br />
陈楚瑾立即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真不是!”<br />
见梁充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陈楚瑾立马怂道:“不是,舅舅,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不是老头子已经找到什么证据了?”<br />
“拂柳巷的老张已经被小唐带走了。”<br />
“老张?他带走老张想要干嘛?这真不关我事!”<br />
“回你妈那再说吧!”梁充没好气地按下电梯。<br />
看着电梯的数字键在到达-1楼时停了下来,郭建明默默地锁紧了眉心,他沉着脸调出手机里“姚鼎山”的名字,给对方编辑了一条短信。<br />
很快“叮”的一声传来。<br />
郭建明点开未读信息,只见对方回了三个字:“知道了。”</p>
<p>第4章 试探<br />
怀着一份心焦与不安,顾蓝一直艰难地熬到放学,一到校门口正好看见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br />
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眉眼锋利,发型一丝不苟,完全是一种成功人士的姿态,扶着车门挡着半面身子,诡异地朝顾蓝招手,眼里却看不见半分多余的温度。<br />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蓝的生父——陈彤絮。<br />
坐到后座,顾蓝忍不住问道:“语澈哥,严重吗?”<br />
陈彤絮眯眼望着自己的小儿子,挤出一丝淡笑说道:“没事,就是太累了,身体虚了一些,休息两天就好了。”<br />
顾蓝收回目光,一路无言。<br />
直到车子开进了城郊一家私立医院,顾蓝依旧默默跟着陈彤絮的脚步乘电梯径直上到顶层VIP病房。<br />
小唐帮他们敲开病房的门,顾蓝远远地就看见陆源那张苍白的脸,沈垣正用勺子喂他喝汤,看见他们进来了,陆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br />
走近了,可以看见陆源的手背上贴着一块胶布,下面是留置针,露在病号服外面的手臂精瘦,隐隐约约在白皙的皮肤下面蜿蜒着几道青色的血管,整个人明显虚脱无力。<br />
陆源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说话,沈垣端着瓷碗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自己则守在病房的门口,冷着眼静静地观察周围的动静。<br />
陈彤絮问陆源:“怎么样?烧退了吗?”<br />
陆源点点头:“下午挂过水之后就退了些,明天再住一天,应该就没事了。”<br />
陈彤絮抬手摸了摸陆源的额头,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出院,让刘医生帮你多调养两天,不在乎这一时半会,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br />
陆源皱了皱眉,说道:“这事由不得我,陈伯伯!梁充每天派人骚扰郭叔叔,逼他签下与事隆的合作意向书,如果我再不出面,没法稳住那帮股东,等到梁充说服股东会向郭叔叔施压,他没理由不签字。”<br />
陈彤絮咬牙说道:“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你放心,永鑫和事隆合作的事,暂时我都压下去,除非得到我的亲笔签名授权,否则梁充不允许参与永鑫的任何运作,永鑫将来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这是我当年对着你父母的墓碑立下的誓言,永不食言。”<br />
陈彤絮牵起陆源床边的一只手捏了捏,接着劝道:“所以,语澈,你真的不用逼自己太紧,我看着心疼,天大的事有我帮你挡着。”<br />
陆源闻言怔愣一瞬:这人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在帮自己,可实际上,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按下不提了。<br />
呵呵!但不管怎样,永鑫眼下的大麻烦算是解决了。<br />
于是他乖巧地抿了抿唇说道:“谢谢陈伯伯!”<br />
陈彤絮笑眯眯地拍了拍握着的陆源的手背,轻轻放回床边,转头看了身后的顾蓝一眼,说:“哎呀,顾蓝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担心你,跟我打听你的情况,这回他看见你了,也该放心了。”<br />
陆源闻言看向顾蓝,浅笑着说道:“有心了。”<br />
顾蓝呆呆地盯着陆源,搞不清状况似地摆了摆手,不说话,红着耳根回以淡淡一笑。<br />
不等陈彤絮开口,陆源轻咳一声,提议道:“陈伯伯,我觉得和顾蓝挺合得来,您要是放心,不如让他搬到我那去住吧,好歹我俩今后还能有个照应。”<br />
陈彤絮心下一惊,心说:我这边还没好意思开口,他居然主动提出来了!<br />
于是,他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对陆源笑着说:“其实,我今天带顾蓝来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br />
你梁阿姨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顾蓝的妈妈纵然以死相逼也没用,只有顾蓝永远姓顾,大家才能相安无事。”<br />
顾蓝警惕地看着陈彤絮,见他接着对陆源说道:“我和你梁阿姨结婚那会,从来没想过夫妻之间,亲人之间,最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br />
如果不是当初对她心灰意冷,梦瑶恰好那个时间出现,我也不会害得他们母子多年以来过得这么凄惨,当年的我也是爱莫能助啊。<br />
梁充一天到晚在旁边虎视眈眈,我害怕稍不留意,就着了他们的道。<br />
放任他们母子在外面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待在我身边太危险了,当年你就是因为我一时不察,才白白遭了这么多年的罪。”<br />
陆源淡淡一笑,宽慰道:“陈伯伯,不要太自责了,要不是当年您一心维护,现在的我早就被他们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br />
陈彤絮闻言,伸手抚摸了一下陆源的脸颊。<br />
陆源眼神不安地躲闪了一下接着说道:“陈伯伯放心好了,顾蓝在我身边,我会当亲弟弟一样照顾。而且……放眼整个集团,我也想不出还有谁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br />
顾蓝眼睛一直在说话的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信息量过载,他的脑子一时间消化不了,只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妈妈怎么办?”<br />
陈彤絮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会让小唐把她直接接到这家医院里来,以后就长期住下吧。”<br />
见顾蓝还有疑惑,接着说道:“放心,这家医院是语澈家里的私人产业,病人的隐私保护得很好,也足够安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