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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栀柔手中只装着老玉米的饭盒一时沉甸甸的。
  旁边路过士兵的话直直刺入她耳中。
  “雪枝姐常来给副营长送饭,现在到纺织厂工作了,竟也没落下。”
  余栀柔感觉自己脑袋里的一根弦在颤,阵阵地发懵。
  上辈子她没在意过瞿临越和谢雪枝的往来。
  如今知道了瞿临越的心思,又亲眼看见二人相处的模样,她感觉心好像被什么刺穿了。
  旁边两个小兵还在继续说。
  “可惜了,雪枝姐条件都还可以,就是离过婚,还一个人带着小孩,”
  “雪枝姐读过书,有学问,和副营长一样,在这边疆,有人陪着都不错了,谁还在意这个?”
  余栀柔听得心堵,她知道自己出门少,见的人也少,瞿临越已婚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可他竟然也没和部队里的人提起过!
  那刺穿余栀柔心的东西,又在里头绞了绞。
  营地里的人在此时注意到了一直站着不动的她。
  “诶,同志,你找哪位?”
  不远处的瞿临越和谢雪枝立即循声看过来。
  看见余栀柔,瞿临越脸上柔和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寡淡。
  他走过来问她:“你怎么来了。”
  余栀柔感觉自己一身汗都冷却下来,贴在身上,大热天发起冷来。
  她回道:“院里的大嫂说你们修水渠,没空回家,我来送午饭。”
  “谢谢。”他伸出手,客气非常。
  余栀柔将饭盒递到瞿临越手上,又听见他说:“你以后别来了。”
  “好……”
  “我的确不该来的。”她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
  说完,余栀柔转身匆匆走了。
  第二天余栀柔一早起来,头昏沉得厉害,大概是病了。
  余栀柔一瘸一拐来到军卫所,刚在医生面前坐下,一个本地的农妇就直接推门而入。
  妇人语速很快,几句维语中夹杂着几个含糊的汉字。
  医生疑惑地皱起眉头。
  幸好余栀柔上辈子在这里待了三十年,听得懂。
  她帮忙解释道:“她说自己的病为什么还没好。”
  医生帮妇人检查了下身体,又拿过她手上拎着的药。
  片刻,他拧着眉质问道:“明明都把一天吃什么药、吃几副写得清清楚楚,怎么还是乱吃?”
  余栀柔瞟了一眼,发现那纸上用汉字将注意事项写得详细。
  即便三十年后,教育普及仍然是国家头等大事,更何况是56年的边疆,不识字才是常态。
  余栀柔莫名想起了昨天碰到的李校长。
  现在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的政策,只有他一个人的坚持,知识要如何传播?
  她无端地忧愁起来。
  开了药,余栀柔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刚到家属院里,她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
  “许同志!”
  余栀柔回过头,诧异地发现叫她的竟是谢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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