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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阿娘钟大娘正在盘点货物,见到钟源回来,忙迎上去:“你虞叔可好些了?”秜
  “没什么打紧的,将养几日便好了。”钟源将篮子的盖布掀开,“这是姚婶子的回礼。”
  篮子里是一罐腌王瓜。
  钟大娘便道:“你姚婶子一向客气。”顿了顿却是看着儿子,“你没和香珠儿说上话?”
  钟源看着阿娘:“阿娘,香珠儿怕是看不上我。”
  “怎地看不上?这喜鹊街上,就我儿生得最好,年岁也合适。”钟大娘很不服气,“他们虞家虽说是要招婿,但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住哪边不一样?”
  姚三娘虽然也是招婿,但却让独女随了夫姓。钟大娘觉得,将来虞香珠定然也是一样的。
  当初儿子没回来,她不敢起这样的心思。如今儿子一回来,钟大娘如今是越看儿子,越觉得和虞香珠相配。秜
  “再说吧。”钟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昨晚匆匆回来,正赶上祖母病发,他一晚不得安睡。白日又四处奔波,他如今是困顿极了。
  “来日方长。”他疲倦地说。虞香珠既然十六岁了都还没有定亲,想来这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将亲事定下来。
  钟大娘却喋喋不休:“若是虞家不行,那你可得抓紧看别家的姑娘。”
  她是有私心的。倘若儿子成了亲,有了孙子孙女,他再往外跑,好几年音讯全无她也不在意。
  反正钟家有后了。
  陆家。
  昨天的晚饭起码还有一点点肉糜,几片火腿,今儿赶上丧事,唯一的肉糜和火腿都没有了。不光没有肉,一日还只能吃一顿。秜
  水煮的白菜萝卜,淋上酱料,勾不起一点点食欲。这样的菜,肯定很难吃吧。
  张春站在陆怀熙背后,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
  他的吃穿住是由太太出,不和公子一道吃,今儿虽然按例也没放肉,但有油水。
  陆怀熙脸上没有表情,将菜吃得一干二净。
  吃过饭,他站在檐下,看着穿着孝服的承疏叔正借着哭丧,指桑骂槐的骂自家大伯。
  另一个同样没了阿爹的承包叔胆子没那么大,只默默地烧着纸钱。
  昨晚山微叔刚没了,承包叔的阿爹也紧接着去了。秜
  陆家痛失两位长辈。
  陆家的丧事,规模是办得越来越小了。
  以前陆家的长辈去世,陆家所有人都要穿孝服的。但如今,陆家哪里还有钱置办得起那么多孝服。是以如今,只有死者的至亲才能穿孝服了。
  陆承疏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声音极大:“阿爹啊,您死得真冤哪……我们陆家,可从来不曾遇过这样的事啊……您真可怜啊……儿给你多烧些纸钱,您在下面,可别舍不得花……”
  陆承厚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陆承疏的妻子,抱着没几个月的小娃娃,小娃娃也哭得震天响,声嘶力竭的。
  这场丧事,倒是热闹。秜
  陆承厚被骂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借着尿遁从灵堂出来,陆怀熙眉头挑了挑,跟了上去。
  陆承厚从茅房出来,正要长长的舒口气,抬眼便看见侄子陆怀熙朝他行礼:“家主。”
  他这侄儿,只比他的大儿子陆怀铭小半年,但身量却比大儿子要高上半个头。
  陆承厚脸一凛:“你不在灵堂外守着,来这里做什么?”
  陆怀熙仍旧垂着头:“家主,眼看就要春耕了,侄儿斗胆,想建议家主将田地收回来一些,我们自己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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