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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护卫,你这伤疤,箭伤吧?”姜嬴伸手指了指,神色自信,语气淡然,“我接下来说的话,若是不对,我跟你道歉。若是对了呢,以后烦请你对我客气点,别有这样那样的质疑。”
  “哼。”齐刃不屑。
  完全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姜嬴也不急,脸上甚至带着笑,慢吞吞的,“这种伤,一开始通常只是一条很细的血线,疼痛感轻微,容易叫人忽视。
  “约莫半月一月后,疼痛加重,伤口出现鼓包现象,发炎流脓,甚至引起高热不退。
  “任何膏药都不管用,最后只能生生用刀把伤口割开,放干净脓血,才会一点点慢慢见好。
  “齐护卫,我说的可对?”
  齐刃听到最后,嘴巴已经慢慢张开合不上了!
  她怎么说得这么准?
  时间、症状、治疗方式分毫不差。
  “你……你上哪儿知道的?陈妈和似玉说的吧?”齐刃不肯相信是姜嬴通过医术自己看出来的。
  急于找个更易相信的理由。
  姜嬴摇摇头,“没别人,就是我自己诊出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
  话到最后,故意卖了个关子。
  果然让齐刃本能的紧张起来,上半身微微前倾,“不过什么?”
  他的内心,已经七八分相信姜嬴了。
  瞧姜嬴的样子,害怕是伤情出现了变化。
  姜嬴垂眸喝茶,“不过,还是没彻底解决问题。
  “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来,外人却能感觉到,不信你问祝大夫。
  “你端坐的时候,脑袋会不受控的往伤口一侧微微偏移。”
  齐刃,“???”
  他抬手摸向微微凸起的伤疤,按理说已经好全了啊,不敢置信。
  “祝大夫,你快帮我看看,她……她肯定是诓我的!”
  祝大夫坐在齐刃的右侧,一直没看到所谓的伤疤,心里十分痒痒。
  这也不是经他手处理的伤势。
  闻言让齐刃侧过身,仔细看了看伤疤,又退后两步让齐刃坐正观察,末了暗叹一声。
  “确实有一点姜姑娘说的情况。
  “老朽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和齐小子你打交道这么多次,居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齐刃蓦地惊惶,“什么?那那那……我这是什么问题啊?”
  祝大夫,“大概率是火痈。姜姑娘,是也不是?”
  姜嬴放下茶杯,“祝大夫好眼力。”
  “惭愧,没有姜姑娘提醒的话,老朽可能一辈子都注意不到,就凭姜姑娘望闻问切之细心程度,想来医术不会差,方才是老朽武断了。”
  齐刃听着两人互相恭维的话,整个人彻底凌乱。
  “等,等一等!我这个病人还在这呢,怎么你们还互相恭维上了!
  “火痈到底是什么,你们倒是解释一下!”
  “你是病人?你不是来教我怎么做事的吗?”姜嬴抬眸幽幽反问。
  齐刃神色便秘,想到了自己刚才确实很嚣张的质疑她。
  气氛一时安静又诡异。
  只能听到浴桶里孩子扑腾水的声音。
  别看小婴儿才几天大,实际上他们可是玩水的高手,毕竟人家出生前就是在羊水里泡着的。
  而且小婴儿天然喜欢水,有些甚至几个月大就会游泳了呢。
  “时间到了。”
  姜嬴撇开齐刃和祝大夫不管,指挥似玉和陈妈将孩子捞出来。
  水当当的孩子不哭不闹,棉布一擦,干干净净。
  水里却是漂浮着很多皮屑一样的东西。
  陈妈都惊呆了,“姑娘,真的洗干净了!”
  “小公子现在皮肤滑滑,好好摸。”似玉趁着穿尿布的时候,摸了好几把小言挚有肉的小屁股。
  言挚,【……】
  【似玉姐姐,你就这么当着你未来相公的面吃小婴儿的豆腐,你合适吗?】
  姜嬴:似玉的未来相公?谁?
  一转头,便找到答案了。
  屋子里拢共就两个男人,祝大夫都一把年纪了又是有妇之夫,绝无可能,那就只能是……
  姜嬴忍不住八卦的小眼神在似玉和齐刃之间来回逡巡。
  似玉还好,给孩子穿好了衣服,拿着拨浪鼓逗孩子逗得不亦乐乎。
  吵得小屁孩儿在姜嬴的脑子里咆哮。
  齐刃就很心虚,不只心虚,还腿软,总觉姜氏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不会吧!
  丁点大的伤口,要不是后面化脓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好不好!
  偶尔天气炎热时,会有轻微的灼感,练功动作大了扯着有点麻之外,并没其他不适。
  齐刃想着拉了祝融一把,“祝大夫,火痈肯定是小毛病吧?一会儿我跟着你走,你帮我彻底治好它。”
  他故意将声音压低再压低,咬耳朵似的,就是不想姜嬴听见。
  丢不起这个人。
  结果祝融脸红的摇摇头,“你这个,老朽治不了。
  “火痈不长在皮肉里,它长在筋脉上,关羽刮骨疗伤听过吧?
  “要治火痈,便需要手巧之人用刀慢慢将火痈的火种从筋脉上刮下来。
  “老朽老了,无论是眼力手力都不行,万一不小心伤了你的颈筋,给你弄个歪脖子偏瘫,你可怪我?”
  齐刃,“……”
  您老可真会问,我才十八岁,媳妇儿都没娶,就落得个歪脖子偏瘫,你说我怪你不怪?
  “那……京城之中哪个大夫能治?御医也行。”
  齐刃后怕,当时在野外受伤,随便找了个山中土郎中给他治的。
  大抵就是这样才埋下了火痈这么大的隐患!
  祝融看向浴桶边的姜嬴,“你的病症是她看出来的,找她啊,何必舍近求远。而且据我所知,火痈是不难治,但这东西复发率很高,很考手上功夫,不彻底刮干净,春风吹又生。”
  齐刃微黑的脸难看至极,“如果不治会如何?”
  祝融刷的回头,奇怪的看着他,“有病为何不治?”
  “风险太高。”
  “时间长了,火种蔓延,极有可能长进你的脑子。”
  齐刃顶着锅底黑脸,猛一下站了起来,盯着祝融的目光仿佛淬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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