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除了蝉鸣,还伴随着燥热弥漫在空气中,扰人清梦。
这或许扰了男人的雅兴,本应一起欢愉春宵达到最高点。
兴致消减的萧辞书皱着眉头,起身坐在床沿一件件套上外袖。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你也知道与南阳公主的订婚大典在即,以后你想要的我不会少
你一厘一毫,但其他的你就不要妄想...”
谢挽音捂着被子缓慢坐起,雪白的肩颈绯红的印记格外刺眼。
她看不清萧辞书的脸。只是愣愣地听他说着避嫌的忠告,男人的侧脸在床头烛的摇曳灯影映照。
下恍然间他好似逐渐变得陌生。
那一句“那我们这五年算什么”的质问。
终究是被她硬生生哽回喉咙,沉默良久,最后露出浅笑回应一声“明白太子殿下”
语气之客套疏离让萧辞书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悦
转头再次看向谢挽音嗤之以鼻:“看来你为了你的财富仕途,什么愿意做”
字字锥心何其残忍,五年的时间,原来自己在太子的眼中是这样做派
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忍耐心中的酸涩发问:“那又如何,你想让我继续纠缠你?”
对面的男人先是表情一顿,最后沉默半晌,无视她的话起身离开。
这算是被抛弃了吗?
谢挽音的心沉到了谷底,偌大的厢房显得格外冰冷陌生。
五年的青春陪伴与辅佐,朝堂宫內宫外谁不知道自己堂堂一品朝堂女官是太子的人。
当初在政治决策上无条件支持,为太子背书撑腰力排众议扛下巨大压力。
让圣上在萧辞书和萧晟之间,做出太子之位的选择。
往事如过眼云烟,过去一起经历的种种反复在眼前闪回。
谢挽音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檀木梳妆着自己头发,拼命想挤出微笑保持仪态。
找回点堂堂女官的样子,而不是眼前这般求爱不得孤苦怨妇的悻悻做派。
“所以萧辞书,我在你心里,只不过是君臣之礼罢了对吗...”
不管如何掩饰,在略带哭腔的质问一出,伪装也变得漏洞百出。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悲凄的呜咽声量逐渐小去,女人因哭泣而抽动的后背起伏逐渐趋于平稳
哭得有些抽离,再次抬头看向自己时眼眶泛红,楚楚可怜颇有惹人怜惜姿态,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短暂的感性过后清醒的理性爬上高峰。
“该休息了,哭肿了影响明早上早朝。”
如今安稳仕途是她唯一能把握住后半生的实物,君臣有别她心知肚明早该想到这一天。
一夜之间,萧辞书与谢挽音恢复了最原始的上下级关系。
就连碰见后交谈也如此冷冰客套笑容虚假。
南阳公主的车队即将抵达城域,迎接仪式早早就大张旗鼓地准备起来。
宫内里的人最是八卦,谁不知道太子与谢官私底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今太子婚约在即,早就盛传谢官被太子殿下抛弃,现如今看两人相处亦是如此
与南阳公主的婚约,可是从儿时就订下,替身终究是无法代替正宫位置,花再多心思想上位也是白费心机。
这些嘲笑揣测声很快传进谢挽音耳中,句句扎得谢挽音喘不过气。
坐在凉亭中看史书的间隙,假装风迷了眼,趁人不备用指尖悄悄抹掉眼角的泪珠。
“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们谢官如此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萧晟像个看笑话的,晃悠着个金丝鸟笼从谢挽音面前路过。
“安王殿下好雅兴,您还是这么爱打趣臣,这院子的花确实开得不错,您先赏着臣先行...”
谢挽音偏偏最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遇见他,起身毕恭毕敬带着仆人向其行礼就要离开。
被萧晟抬起手臂挡住了去路:
“谢官,请记住我曾和你说过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永远站在您这边,想通了就来找我。”
萧晟的谈吐气质仍旧落落大方,温柔到了极致,那双桃花媚眼多看一分都只怕会陷进去。
“谢谢安王殿下抬爱,只怕臣无福消受,我们所在阵营不同,私下还是少做接触吧”
谢挽音回绝得十分果断,甚至逃避萧晟投来的炽热眼神,大步流星地离开
萧晟笑得更加明媚,提起笼子把玩笼中鸟的兴致更加浓烈:
“区区阵营不同...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