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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这日,谢晚萤原本还觉得可以清静地过一回生辰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每每身处喧闹之时,她总会有一种恍惚感。
  可是日子是否清静,却并非是她说了算的。
  佳宁县主带人来给她过生辰,她还能避而不见?
  谢晚萤心中有火,但也不好撒出来。
  得知佳宁县主还带了旁人过来,这心中火气就更大了。
  可是没办法,她总不能将人赶出去。
  与佳宁县主同来的,是长乐郡主。
  长乐郡主与佳宁县主是平辈,虽然从封号上看还以为是差了一辈,实际上长乐郡主是当今圣人的亲堂姐,论血缘关系,长乐郡主的皇族血脉则是更尊贵,毕竟她的皇祖父和当今圣人的皇祖父是同一人。
  长乐郡主后面还跟着一位少年郎,瞧着年纪约莫在十五六左右,人长得清秀,眉眼间很是清澈。
  “这是你长乐姨母,后面的这位是她的长子宋弈,先前一直跟随先生在外游学,上个月才回京的。”
  谢晚萤恭敬地行礼请安,长乐郡主瞧着这样干净又漂亮的一个孩子,自然是心生欢喜。
  “早就听闻谢氏四娘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晚萤连忙自谦道:“不敢当,多谢郡主夸奖。”
  长乐郡主笑道:“不必如此见个,你当唤我一声姨母才是。”
  谢晚萤对上好笑眯眯的眼神,只得服软道:“姨母。”
  “嗯,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宋弈落座后,也表现得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看向自己的母亲,倒是一副君子端方的样子。
  “绿芜,吩咐管事,将席面摆在前头的六角亭吧,那里开阔,周围又有树木遮荫,不会被晒到,还有丝丝微风拂过,正合适。”
  “诺。”
  长乐郡主见此,对这个未来儿媳就更满意了。
  她一扭头,见儿子似乎在小心地打量着谢晚萤,心间一乐,看来这小子也是上心了。
  如此就好。
  谢家娘子还是配得上她儿子的。
  晌午这顿饭,谢晚萤吃得没滋没味的,她心里头不痛快,还不能跟人家闹。
  她觉得厌烦,可是在外人看来,这是佳宁县主心系亲生女儿,想要关心她的人生大事,这有什么错?
  反倒是谢晚萤有几分不知好歹了。
  毕竟宋弈可是长乐郡主的长子,其父又是出了名的文武全才,宋弈在幼年时,便曾因一口气背诵逍遥游而闻名京城内外。
  这样的好儿郎,任谁也没办法说佳宁县主是在故意坑女儿。
  只有谢晚萤和佳宁县主知道,若是真地与宋家结亲,意味着什么。
  谢晚萤最反感的,便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各种裙带关系。
  偏偏佳宁县主却是极为热衷于此,这更让她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
  最后,谢晚萤送他们出去时,佳宁县主故意牵着她的手走慢一些,低声道:“这位宋弈郎君自幼便是文武双修,你看别看他瘦弱,实则于武艺上不比那些御前侍卫差。而且他的文章也写得好,你若是看了,定然会喜欢。”
  喜欢人还是喜欢文章?
  谢晚萤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怕推了这个,明儿这位生母又能给她找出另一位来。
  她是真地嫌麻烦。
  “我知道今日来得仓促,只是宋弈也并非天天有空,难得今日能陪着郡主一起走一遭,我也想着顺便让你见见,若是觉得中意,咱们再慢慢聊。若是你觉得不成,我也不会为难你。”
  话落,佳宁县主还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是女子,这世道女子活着不易,想要活得好就更不易了。我是你母亲,岂会害你?”
  又来了又来了!
  谢晚萤抽回手,低头道:“多谢县主费心。只是我现在并无心思考虑婚嫁一事,待我大伯母他们抵京后再说吧。”
  佳宁县主一噎,又拿谢家人来堵她。
  “你是我的女儿,七郎的婚事我虽然做不得主,但你的婚事我还是能说上话的。晚萤,谢家离京多年,对于京城形势如何并非全部了解。郡主是当今圣人的堂姐,打小的感情就深厚,我也是想着你日后能多一份倚仗罢了。”
  说的真好听!
  不就是攀附权贵?
  真地是为她好?
  不尽然吧!
  乍一看,宋弈的确是不错。
  可是实际上呢?
  真以为谢晚萤不怎么在外走动,就不知道这京中各府权贵的一些私秘事了?
  宋弈的确是年少有为,也的确是文武全才,但问题是他有青梅竹马,甚至还差点儿弄出一个庶长子来,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时候不早了,县主还要留意脚下。”
  这话一语双关。
  佳宁县主脚步一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走了。
  谢晚萤可不管这位是不是会失望,她倒宁愿是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一位母亲,也好过总是被她惦记着。
  上回是常家,威信侯府想要攀上定国公府,又舍不得常家这样的好亲事,所以便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明明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可是佳宁县主却能十分恶心地说出:‘一切都是为你好!’这样的话来。
  如今又是这般,谢晚萤都不想跟她浪费唇舌了。
  晚上,谢家几位郎君都匆匆赶回来,谢晚萤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
  待到谢晚萤回去休息,兄弟三个坐在亭子里,面面相觑后,还是谢四郎先开口。
  “白天长乐郡主和宋弈都来了,我听绿芜的意思,好像是四妹妹不高兴了。”
  谢修远也立马就想通其中之关窍,皱眉道:“宋弈并非良人,他配不上我妹妹。”
  谢五郎吃了口花,猛点头,口齿不清道:“的确配不上!”
  谢四郎一手抚额,也有几分焦灼感。
  “只要是咱们留在京城,就免不了会被那边惦记着。尤其是你和四妹妹,不管怎么说,都得管她叫一声母亲,她出自长辈的关爱,你们难道还要说她多管闲事不成?”
  谢修远不屑道:“说她多管闲事是实话实说,偏偏总有些人自以为是的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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