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呼吸一窒,憎恶道:“这场婚姻是你处心积虑骗来的,你会舍得离?莫雪见,休要耍什么诡计,赶紧到医院来。”
莫雪见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里满是哀伤:“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离婚吧!”
“够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暴怒。
“你后悔了,不想给小雪输骨髓了是不是?呵,我告诉你,哪怕是我们离了婚,你也要给小雪输骨髓,直到她完全好起来。”
可她也快死了啊。
如果他知道她也生病了,他还会这么强硬地让她给林诗雪输骨髓么?
她缓缓地蹲下身,痛苦地将脸埋在掌心里。
她多想同他说她也病了,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样狠。
可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怜惜她,不会心疼她,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莫雪见,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半个小时内,赶到医院来,否则……”
男人阴狠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莫雪见孤独地蹲在路边,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
……
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莫雪见虚拿着手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电话,她一个也没接。
陆哲带着浑身的戾气走进来。
她淡笑着看着那个她爱了好多年的男人,身上凉,心底更凉。
陆哲揪住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为什么不去医院,我跟你说过什么?我打的电话为什么也不接?莫雪见,你究竟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打的电话我不想接啊,所以没接。”
“莫雪见!”
“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去民政局吧,你不是厌恶这场婚姻么,我现在就如你的愿,结束这段婚姻。”
陆哲蹙眉瞪着她,总感觉今天这个女人怪怪的。
可一想到她诡计多端,他也没深想,只是冲她冷冷道:“我不会跟你离婚,所以,你每天还是必须去给小雪输骨髓,直到她完全好起来。”
“那你是想将我身上的骨髓血都抽干净么?”
陆哲心头莫名一紧。
他烦躁地挥去心中那些莫名情绪,拽着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扯:“我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小雪已经等不及了,她今天特别难受,赶紧随我去医院。”
“陆哲,你放开我,我不去,你放开我……”
这是莫雪见第一次抗拒,她也想活啊,想活得长久一点。
可男人还是无情地将她塞进了车。
车子快速行驶起来。
莫雪见怔怔地看着男人冷硬的侧脸,良久,凄然一笑:“陆哲,我快死了,你知道吗?”
陆哲握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一紧,然而很快,他又嗤笑起来:“你会死?呵,莫雪见,你会有那么容易死?不要再说这种话搏同情,令人恶心。”
莫雪见鼻间一涩,她急促地转头看向窗外,却已是泪流满面。
果然,他不会怜惜她。
到了医院,陆哲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了林诗雪的病房,任她如何反抗都没有任何用。
粗大的针头刺入手臂,疼得她狠狠皱眉。
然而更疼的是那种骨髓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抽出来的感觉。
“别怕,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别怕……”
耳边充斥的尽是陆哲温柔的哄声。
莫雪见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个男人哄的是她。
可终究不是,那个男人哄的只是林诗雪罢了。
胃部又泛起了熟悉的疼痛,那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
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缩成一团。
模糊的视线里,却只见那个男人守在林诗雪的床边。
仅一米远的距离,她却仿若与他隔了千山万水。
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缓缓地伸出手,白净的手颤抖着。
她想触碰他,想喊他的名字,想告诉他,她好痛,真的好痛。
可不等她开口,男人便接着电话出去了,然后再没进来。
莫雪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耳边回荡着一阵刻意压低的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