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小花园。
项晴把玩一株三角梅,揶揄,“进展挺快啊?”
“别胡说。”苏缇闪神,“都是朋友,什么进展不进展的。”
“你确定?”项晴眯眼笑,意味深长。
苏缇回避她眼神,闷不吭声地揪花瓣。
眨眼功夫,满地残花片。
项晴看不过眼,无语地拍她一下,“撒手,再揪秃了。”
苏缇心事重重地低头搓手指,“我跟他……”
“我懂~”项晴恋爱经验比苏缇丰富,看她样子,就知是怎么回事。
“男女关系,六个阶段。朦胧期,暧昧期,热恋期,平淡期,吵架期,分手期。你现在的状态,介于朦胧和暧昧之间,对否?”
苏缇惊讶脸,这么多阶段,听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项晴问她对不对。
苏缇支支吾吾,“好像不太对。”
她和荣邵霆才认识多久,哪有朦胧暧昧?!
净胡说!
项晴环胸,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
“甭管对不对,你先回答我,他单身吗?”
苏缇欲言又止。
项晴见她表情不对,当下了然,这俩人尚未发展到交换隐私的地步。
还行,她家这朵娇花,还没被人稀里糊涂的连盆端走。
项晴吁气,鼓励道:“你不是想找下家,如果他也单身,倒是可以跟他试试,肯定不亏。”
苏缇的心情一起一伏,跟坐过山车似的。
听到闺蜜的话,不禁吐槽:“什么叫不亏?我又不是找财神爷。”
“你就算找财神爷他应该也能满足条件。”项晴一副过来人姿态,进行了归纳总结:“宝贝,谈恋爱千万不要想太多,切记enjoy最重要。”
苏缇:受教了。
……
当晚,十点半。
部门聚餐告一段落。
苏缇和众人在门口分别,拿手机准备叫车,一通电话先一步闪进屏幕。
是陈佰。
“苏小姐,我看到你了,我在阑桂坊门前第三个路灯这里。”
苏缇犹疑着往路边看。
没数清到底第几个路灯,却看到一辆眼熟的商务车停在路边车位线里。
“陈助?”苏缇非常惊讶,“你怎么来这儿了?”
陈佰素来跟荣邵霆形影不离。
难不成……他也来了?
苏缇的行动比脑子更快。
抬脚往路边走,电话里陈佰恰时说道:“荣先生说你今晚聚会喝了酒,正好我在附近办事,顺道过来送你一趟。”
又是顺道的借口。
这回,苏缇不信了。
说了声就来,脚步匆匆拐向商务车。
陈佰探头打招呼。
后座门开,男人常坐的老板位,空空如也。
原来荣邵霆不在。
苏缇松口气,却不知当下那一刻是轻松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两种情绪糅杂在胸腔,未曾有过的奇怪感觉。
苏缇上车,随手搂过腰靠抱枕,“你什么时候到的?”
陈佰打着方向盘,一心二用,“刚到不久,我估摸着聚会差不多了,才出发的。”
至于如何得知苏缇在阑桂坊聚会,陈佰按下不表。
苏缇未言语,眸里微光闪过。
果然不是顺路过来,而是特意为之。
这一刻,俩人都觉得对方挺好忽悠,思路诡异的同频了。
夜里路上车少,回到星海城,仅用20分钟。
苏缇走前,陈佰从副驾驶拎起一食品袋,“苏小姐,这是荣先生给你的。”
“什么呀?”苏缇探望往前看。
陈佰直言不讳,“蜂蜜茶,荣先生嘱咐,让你睡前喝些,解酒。”
苏缇接过袋子,尚有余温。
抱在怀里,有些暖。
明明人没出现,却在细节处填满他身影。
苏缇再小白,也能感知到某些东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转变。
无论是她,还是荣邵霆。
从港城那日大雨再到平江深夜一杯蜜茶。
荣邵霆做的事,远超出梁敬泽的面子范围。
苏缇抱着袋子下车,“替我谢谢荣先生。”
陈佰说好的。
这一晚,苏缇没给荣邵霆打电话,男人也未曾联络过她。
然而,那杯经旁人之手送出的蜂蜜茶,却像根无形的纽带,在彼此间串起了一个朦胧的开端。
隔天,又逢周末。
苏缇很早醒来,收拾好自己,地铁去公司取车,尔后回了揽月斜街的苏家洋房。
家里,苏爹不在。
母亲严淑婉正在插花。
瞥见苏缇,拉着她亲亲热热地稀罕了一会,便道:“去港城的礼服妈给你准备好了,在楼上,一会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下周三是姑父蒋友商的六十大寿。
苏蒋两家关系亲厚,每逢重要日子,必定登门,从不缺席。
苏缇此次就是为这事回家的。
楼上衣帽间,假人模特摆在中央,其上挂着件湖蓝色小礼裙。
斜肩设计,裙摆点珠,不属于性感挂,恰到好处的俏皮设计较为符合苏缇的年龄状态。
上身试了试,尺寸刚刚好。
这时,苏母推门走来,帮她理了理裙摆,“最近跟你姐联系了吗?”
“昨天刚打过电话。”苏缇一顿,“怎么了?”
“她和你爸都太犟,谁都不低头,我劝她也不听。”苏母叹了口气,“有时间你也劝劝,她要是一门心思认准姓房的,就把人带回来让我们见见。”
苏缇一听,这是要有转机。
“妈,您和爸愿意接受……”
准姐夫仨字儿还没说出口,苏母皮笑肉不笑,道:“只要她把人带回来,一切好谈。”
苏缇眼看着母亲咬紧了后槽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切好谈的样子。
紧接着,苏母恢复了一脸慈祥,“宝贝,你就这样跟你姐说……”
苏缇听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更衣间。
人生新课题,卧底该怎么当?
这时的苏缇哪里想得到,电话里的那位准姐夫,压根不姓房。
晌午,苏缇留在家里陪母亲吃了顿饭。
苏爹一直未归,打来电话,说是公司有个项目出了岔子,要赶去工地处理。
苏母见怪不怪,嘴上却犯嘀咕,“咱家是不是风水不好,最近半年,你爸公司闹过好几次乌龙,重点项目也险些出纰漏,今天又是这样。”
苏缇跟着紧张起来:“很严重吗?”
“严重倒是不严重。”说起这个,苏母不在意地笑道:“你爸运气好,次次都能逢凶化吉。我看八成是风水问题,改天我找个大师过来重新布置布置,一准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