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面一句低低柔柔的问候就让他哑火了:“凡哥,早上好啊,那什么我就是问一下,我们家小九在她爸那不,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葛凡万万没想到是温雯,使劲揉揉眼睛:“雯姐啊,你等会儿我看看去。”
他掀开被子起床,睡衣睡裤从余凯旋家朝东的次卧出来,两步走到朝南的次卧看了眼,门半开着,床铺收拾的规规矩矩,又瞅了眼时间:“她应该上班去了,估计今天又坐柜台吧,没空接电话,你有事啊?”
这话问的,没事能连环夺命call吗,葛凡揉两下昨天被打坏了的脑子,疼得龇牙,又说:“你咋知道我住我爸这了呢?”
“我啥不知道,我谁呀。”她哼笑,挂了电话。
葛凡也抿嘴笑笑,一转头,看到孟会红正拿着个粉扑站在卫生间门口化妆,眼神像是能飚语音一样上下瞅了瞅他。孟会红对葛凡和温雯之间没大没小的称呼早习惯了,此刻是嫌弃他昨天脑袋差点被好兄弟开了瓢今天还能一觉睡到九点半,心真大,最后在他脸上剜了眼。
“瞅啥,我才住一宿就招人烦了?晚上就回宿舍去。”摸了摸肚子,“早晨吃啥?”
余凯旋已经吃完早饭去浴池了,餐桌上摆了几样吃剩下的包子和油炸糕,旁边电饭锅里煮着小米红枣粥,煮鸡蛋还剩三五个,两碟小咸菜也快见底tຊ了,一碟楼下熟食店买的八宝菜,一碟孟会红自己腌的青脆爽口糖醋萝卜。
葛凡剥了个鸡蛋,用筷子从中间夹断,拿起一半,蛋黄上放两块裹着糖醋酱汁的萝卜,一口塞进嘴里,糖醋萝卜的清爽和蛋黄的香腻互相抵消又作用,开胃又提神,这种吃法他跟余凯旋学的,一口就敲开新世界大门。
可吃着吃着,他就想起了昨天那些烂糟事,忽然就觉得啥也不香了。
孟会红刚涂完口红,穿上羽绒服拿起挎包准备去温都水汇,一转头看到葛凡绷直了肩膀坐在那发呆,嘴里还塞着鸡蛋,嚼不动,也咽不下的。
“咋地,咬舌头了?”
葛凡看向她:“妈,你说我是不是个傻逼?”
“那不废话吗。”
葛凡也没在意,咽下鸡蛋说:“这都一个星期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孙锡的孙就是那个孙?我差点跟他拜把子,还领他跟我爸和小九吃饭,纯傻逼,早就该想到的,他要不是那个孙,雯姐和小富总能往死里讹他们家吗……”
孟会红懒得听了,去门口换鞋。
“而且我从头这么一捋,妈,这个事归根结底得怪你。”
“跟我有啥关系?”
葛凡来劲了,伸长脖子说:“要不是你一开始非得把小富总介绍给小九,小富总也不会认识雯姐,就没这么大的事,孙锡也不能回来,我这脑袋也就不能坏。是不是这么回事吧?”
孟会红气笑了:“我不也好心吗,我寻思小富条件那么好。”
“好什么好,他跟个蔫黄瓜似的。”
“就你好,你是那顶花带刺的黄瓜,也没看你领回来半个对象。”
“对象那玩意不有的是吗?着啥急。”
“有的是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处过啊,你是不是有啥毛病啊儿子?”
葛凡急眼了,不吃了,也有点口不择言:“又来了又来了,你又不是就生我这一个,别可我一个人催啊,有这功夫你去管管祝多枚去!”
孟会红脸色刷地一变,低头穿鞋,一句话没说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