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在工作场合听到这番浑话,他们都能做到不闻不问,可今天私人聚会的场合,又都喝上了头,就搂不住了,总要说点什么。
葛凡看出来另两位小兄弟也有意见,怕吵吵起来,他便先去调和,帮孙锡找补找补。
葛凡抓起酒瓶子跟他碰了下,清清嗓子,硬着头皮一顿输出:“孙锡你也别说气话,长辈们也是人,是人就都有说错话办错事的时候,人无完人嘛,其实我个人特别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孙锡生硬打断葛凡,一点面子没给,“他们又不是跟你要三百万五百万的,你个外人,你能理解什么呢。”
葛凡脸色一变,尽管火锅热气蒸腾,整个酒桌温度却骤降。
“你有点给脸不要脸吧!”
不等葛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已经喝高了的小庄扯嗓门骂了句,又拍了下桌子。
孙锡幽幽目光斜斜扫向他,没说话,蹙了蹙眉。
小庄急了,也不遮拦了:“我知道你,当年在西丰街打架斗殴,人怕狗嫌,差点整出过命案的那个坏种是不是就是你?”
“我之前没跟你提过,我家也是西丰街的,我小你几岁,可你的事我也听过一些。”小庄挺直了腰,脖子涨的通红,“现在你人模狗样的回来了,又是奥迪又是普拉达的装逼,小时候要不是你叔和婶养你,早饿死了!”
孙锡依旧面不改色:“所以呢?”
“所以呢?”小庄见他这副浑样更气,“所以你得感恩啊!”
“你那么有情有义,要不你去管管。”他居然抿唇轻笑了下。
“跟我有啥关系?”
“那就闭上嘴。”
“我擦!”小庄一上头,那句话脱口而出,“杀人犯的儿子果然没啥好玩意!”
葛凡脑子嗡地一下,看向孙锡。
孙锡手里还握着酒瓶,冷飕飕瞅了眼小庄,不似动怒,但脸色绝对不好看的。
他手上使了点力,骨节泛白乍现,像是要拎酒瓶,可没等他动手,小庄眼疾手快把手里的瓶子朝孙锡摔过去,随口又送他一句脏话。
葛凡伸手想去拦着那酒瓶,可已经晚了,孙锡躲了一下,酒瓶砸到窗台,炸裂的碎片划到葛凡的手,顿时割出一道血迹。
“哥,你没事吧?”小庄站起来,可醉到站不稳。
“没事,都乐乐呵呵的,别整事啊!”葛凡扯纸巾按着伤口,还在控场。
但小庄已然醉到听不进去了,瞪圆了眼睛盯着孙锡,除了刚才被他一顿奚落憋的气外,把他大哥葛凡的伤也归罪到孙锡头上,心一横,牙一咬,又拎起一瓶未开封的啤酒狠狠砸在孙锡头上。
一个实打实的啤酒浇头后,任葛凡再劝,场面也失控了。
而后在热辣蒸腾的一团雾气中,在火锅店循环播放的东北DJ舞曲下,葛凡甚至分不tຊ清敌我双方和站队立场,混乱地跟朋友们打在一起,酒瓶乒乓四溅,热烈地宣告他组的这场送行局彻底失败,魔幻收场。
余九琪接到火锅店的电话时,正在温都水汇前台给排着长队的团购客户扫码消券。
她一个一个耐心讲解团购券适用范围,又一个一个送上手牌和对应额度的伴手礼,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为了给接下来的圣诞元旦双节预热,余凯旋斥巨资砸了宣传费,当天就奏效了,这样的长队在前台排了两条,她跟小曼姐一人负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