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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放肆!你竟敢骂我?难怪世子哥哥喜欢我而不喜欢你,像这样的泼妇,根本不会有人喜欢的!”
陆谨梅不傻,自然听出了陆瑾瑜话中的言外之意。
陆瑾瑜摊了摊手,丝毫不在意她口中的世子是何人:“是你自要对号入座,怪不得我。”
陆谨梅气得瞪圆了眼睛,从前的五娘对上她便只会低头附和,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说出来。
而今居然还会讽刺她了?连世子都不在意了......
陆谨梅气性极大,当即便要扬起手去打陆瑾瑜。
抬手掐住即将落下的手腕,另一只脚踹向面前女子膝盖,陆瑾梅膝盖吃痛,条件反射向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
独居女性必备技能之一,防狼术。
她学得不错,尤其面对的还是陆谨梅这般柔柔弱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宅小娘子,更是手到擒来。
“哎呀,如今还未到年关,三姐姐何必向我行此大礼呢,真真是折煞小妹了。”陆瑾瑜笑得眉眼弯弯,又似恍然大悟般拉过一旁的青竹:“我懂了,定是三姐心中有愧,此举是在拜谢我的替嫁之恩?”
“咳...咳咳,呸。”陆瑾梅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膝盖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又栽了回去。
她顾不得去骂陆瑾瑜,只红着眼看向自己身后已经看傻了的自家丫鬟:“贱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那小丫头回过神,吓得浑身一颤,忙上前将陆瑾梅搀扶起来。
“啧,三姐啊,这般没眼色的丫头若是在我身边,早就拉出去掌掴了,还能留到现在?”陆瑾瑜笑着将她方才的话奉还回去,又摸了摸一旁青竹的手:“还不如青竹半分伶俐。”
青竹神色复杂,心中更多却是激动与喜意。
坊间皆有传闻,说是人经历过大风大浪后,行为处事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自从接了那与九千岁成婚的圣旨后,娘子便闭门不出数日,终日郁郁寡欢。
她原以为自家娘子是想不开了。
而今看来,哪里是想不开?分明是顿悟了,开灵智了,大彻大悟了!
夫人走得早,未能亲自教养娘子,老爷虽疼爱女儿,平日里见面除了考问功课便鲜少说些别的。
常有人说,女子温顺明理不刁蛮任性,会招夫家喜欢些。
往往想到此,青竹便从不逾矩去多说些什么。
可如今...娘子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若还似从前那般温温柔柔不与人计较,日后进了九千岁府上,定也会被那传说中的可怖督主吓死。
看着从前对自己与娘子趾高气扬的三娘子此刻的狼狈模样,青竹心底竟莫名生出了几分快意。
“陆瑾瑜!!!”
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的陆瑾梅扶着自家丫鬟的手,颤抖着指向陆瑾瑜,厉声开口。
她此刻头发糟乱衣裳脏污,丝毫不复方才的娇俏少女的小家碧玉之态。
“你太过放肆了!我娘可是大夫人,我爹可是礼部尚书,你岂敢如此对我!”陆瑾梅一出声,便是哽咽开口。
找茬的是她,动手的也是她,而今吃了瘪,自己倒是先掉起金豆子来了。
陆瑾瑜神色淡淡:“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平地摔了一跤,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你莫要太嚣张,听闻那九千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而今圣上下旨,将你嫁给他,日后的日子......哼,定会被人玩弄致死,凄惨无比!”陆瑾梅语气愤愤。
“若是我死了,必会化为那最凶最狠的恶鬼,向那罪魁祸首索命,夜半三更,蝉鸣之时...就在你睡得正香之时,刮花你的脸,剥了你的皮,下那五毒恶咒,叫你痛不欲生,求死不得......”
古人忌讳鬼神之说,自然也有人信。
若陆瑾瑜真的被九千岁折磨死了,罪魁祸首除了那九千岁,不就是原本该嫁给九千岁的自己吗?
万一,万一陆瑾瑜死了,真来寻自己索命......
见陆瑾梅此刻面色发白手脚颤抖的模样,定是信这类鬼神传说的,陆瑾瑜轻笑,愈发变本加厉地编起故事来。
“你可曾听说过那吊死鬼?青面獠牙,白衣裹身,周遭黑气弥漫,很是可怖,常常夜半三更,吊在房梁上,向人索命......”陆瑾瑜低声说着,忽然低吼一声:“吼!——”
陆瑾梅心中本就有鬼,经不得吓,此时已然濒临崩溃,忽闻异声,又伴着周遭几声蝉鸣响起,便以为是鬼魂循声而来,当即尖叫出声:“啊!”
顾不得膝盖处的疼痛,陆瑾梅当即便是夺路而逃,连鞋子都掉了一只落在地上。
跟着陆瑾梅的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她刚想追着自家娘子跑,便被陆瑾瑜拉住衣领。
“啊!鬼!鬼......不,不是,是,五娘子,五娘子...要做什么...”
这丫头果然是个木讷的,忒不经吓。
“把你家娘子的鞋捡走,若是被外人捡到,寻机诬你家娘子清白......”陆瑾瑜瞥了眼地上落下的绣花鞋,指了指。
电视剧里便常有这样的桥段,若想诬女子清白,什么香囊手帕鞋子袜子,都是极佳的物件。
那小丫头一愣,迅速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鞋,便踉踉跄跄跑了。
好似陆瑾瑜是什么可怖之人一般。
她明明是个大大的善人,还好心提醒那小丫头,真是不解她意啊。
“娘子......”青竹颤声开口:“咱们快些回去吧......万一,万一真撞上那吊死鬼...”
陆瑾瑜笑着点头:“放心,这光天化日的,哪里会有鬼?”
“说,说不准,方才那九千岁来了府中一遭,他杀了那么多人,身上万一就缠着几只恶鬼呢......”青竹仍旧担忧。
“......”
陆瑾瑜沉默下来。
她并非在忧思恶鬼之事,而是那位九千tຊ岁......他太奇怪了。
庭覆面对自己的态度,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上一秒还是上门送人头的煞神,下一秒便似个春风拂面的贵公子一般,手握佛珠与他说笑。
口中还神神叨叨说着什么,果然,是她之类奇怪的话。
“娘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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