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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通往备赛区的大理石台阶这边。
  齐特助走在后方,因为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停了几秒钟。回过神后,齐特助连忙追上去,跟上傅聿川的步伐:“先生,我好像看见太太了。”
  傅聿川道:“有空去寺庙驱邪,你见鬼了。”
  齐特助:“……”
  他刚刚真的看见了嘛,就是隔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太真切,但那身形轮廓与太太很像。
  不过。
  转念一想也是。
  太太是京城第一名媛,温婉贤淑是她的代名词。怎么可能会来喧闹嘈杂的赛车现场?而且那边是备赛区,赛车手去的地方,太太又不会赛车。
  肯定是最近工作太多累着了。
  该死。
  先生怎么还不给他放年假?累得想鼠。
  齐特助整理好情绪,恢复成一贯认真靠谱的样子。他走在后方,道:“先生,两分钟前威尔森的助理发信息给我,说威尔森先生依然拒绝跟咱们会面。”
  “唐千兰那件事损害了公司形象,威尔森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应咱们的邀约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好事。威尔森不见傅氏的任何人,唐千兰让人偷走您精心策划的融资合同,就算她派人先您一步来这里,也见不到威尔森。”
  “先生,咱们还要继续留在这吗?”
  “嗯。”
  继续等。
  就算对方不答应见面,也得等到对方出现。
  齐特助跟了傅聿川五年,他以前也跟过其他上市公司的高层,但是在他心里,没有一个老板比得上傅聿川。
  不仅能力比不上。
  责任心比不上。
  单说那份抛下尊严的坚持,就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人都是自傲的,兜里有一百万,走在路上都是昂首挺胸,很难再对人低眉折腰。更何况傅聿川如今的位置,他已经是傅氏集团的执行长。
  二十八岁。
  京城上流圈子很多年没出过这么年轻有为的总裁了。
  这个位子已经是炫耀的资本,令人仰仗鼻息的存在。可是,齐特助真就没从傅聿川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傲慢。
  他依旧如五年前刚回京城那样,凡事身体力行,亲力亲为。
  无论合作方咖位大小,傅总都给足对方面子。谈融资这事儿原也可以其他人来,傅聿川却要亲自谈,他拿出做生意的诚心,让对方觉得把钱投进傅氏,与他傅聿川合作是正确且有保障的选择。
  所以,齐特助打心底里敬重他。
  -
  备赛区。
  傅阳还拿着摩丝在捣鼓他头顶的几根毛。
  太磨叽了。
  林浅出来透气,还没换赛手服,她穿着一件茶色薄款针织上衣,一条同色系的百褶短裙,踩着一双休闲的白鞋,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
  倚在走廊外的护栏旁。
  慵懒闲适。
  林浅葱白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她在看皇马赛车的实时押注情况。这确实是有钱人的销魂窟,金额非常大,赔率也高,难怪圈子里那么多混子都来这做一夜暴富的梦。
  暴富很难。
  输得倾家荡产才是常态。
  一是皇马集团能暗箱操作,二是这钻法律漏洞的赌注合同。就比如林浅看到的这条:“比赛中若赛车手作弊违规,下注双方皆输,庄家赢。”
  林浅关闭手机打算折返化妆间。
  没走几步,长廊的另一头传来混混们刺耳的叫嚷声。
  其中林望的声音最为明显。
  “老子全身家当都下注在最后一把比赛里,稳赢!起码赚十个亿!”
  “望哥牛逼!”
  “最后一场是额外加进来的赛事,两位赛车手好像是个人团队,不属于皇马车队。”
  “望哥,你弄到内部资源啦?”
  “花了十万买的消息,皇马内部员工说,最后一场比赛A车的车手是美联邦银行长威尔森。”
  “卧槽,皇马赛车投资方之一的威尔森?”
  “对啊,所以他是不是稳赢?老子我今晚是不是稳赢!”
  “望哥威武!”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了,全押注A车赢。就等着最后A车在终点冲线,老子明天就是京城首富!”
  “去他妈的傻逼林浅,赢了这一票,老子以后都不要她的臭钱。仗着自己嫁给了傅聿川,摆脸子给谁看呢。”
  “从小到大我让她跪她就跪,冬天里把她扔人工湖冻得她快死了她都不敢吭声,这次竟然打我,还让我在拘留所待了半个月!”
  “望哥……望哥望哥!”
  “喊你妈呢喊!”
  “姐姐姐……”
  “你姐来了?搁哪呢,老子看一眼看看长咋样?”
  “望哥!是你姐!!”
  黄毛小弟话音落,整条走廊都安静了。
  林望也静了。
  他姐?
  搞笑,这是赛车现场,林浅怎么会来?她一个老古板。
  侧眸看过去,眼睛里装入几米外林浅的身影,林望身体短暂僵硬了片刻。顿时想起几秒钟前自己骂林浅的那些话,她应该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
  听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到大他骂她的次数还少吗?她不是照样乖乖受着?
  可能是半个月前被扇的那两巴掌还隐隐有点痛,林望莫名心虚了一下。他咳了声,故作镇定,抬手召唤小弟。
  没人接住他的手。
  身旁没人。
  林望转过头,这才发现围绕在他身旁数十名小弟全不见了。再一看,所有人躲得超远,就差避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去了。
  林望:“……”
  林望箭步冲了过去,给了黄毛小弟一脚:“跑你妈呢跑。”
  骂完。
  就着靠近拐角的距离,林望立马溜了。
  其他小弟紧跟着大哥快速跑掉,被踹倒在地的黄毛手脚并用地爬,一边爬还一边探头去看十几米外的林浅,仿佛爬慢一点对方就会冲过来扇他两巴掌。
  恰好这时傅阳从化妆间出来。
  左右看了几眼,见到林浅的身影,少年小跑过来。离近了,他也看见远处走廊另一端,倒在地上阴暗爬行的黄毛。
  傅阳皱脸:“二嫂,我好像看见一条蜈蚣。”
  林浅:“瞎说,那分明是蠕动的蚯蚓。”
  林浅收回视线,一转头,就对上傅阳头顶比冲天炮还高的头发,梳了个什么玩意儿?
  “帅吗二嫂?”
  “是不是很有范儿?”
  他一边说,一边两只手手心朝向脑袋,骄傲地向林浅展示。
  林浅睁着眼说瞎话:“帅。”
  只看了一眼,她立马把头转回来,径直往前走了。傅阳笑着跟上去,“二嫂,咱们现在是不是去换赛手服呀?然后开车去起点,等待比赛。”
  “不,咱们先去一趟山顶。”
  “去山顶做什么?”
  “总观路况。”林浅又说,“另外,你把盘山公路每一个报点跟我完整说一遍,要精确到每个坡道。”
  傅阳不明白。
  不是说上场转一趟,陪大老板走个过场就好吗?
  怎么忽然这么认真?
  林浅偏头告诉他:“我们要赢。”
  傅阳:“可是二嫂你不是跟我说,你和皇马车队签了协议。就算在赛场上冲向终点,咱们也会因为车子是个人车辆而被判处作弊,输给大老板。”
  林浅:“赛场上赢了就足够了。”
  她赢了。
  被判处作弊。
  押注台上就是庄家赢。
  林望作为下注方,下了狠注,把全身家当都赌了进去,他想一夜暴富赚十几个亿,她要他把裤衩子都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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