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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室外面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既白忍不住道:“这地方还真是个销金窟你瞧那盘豆芽,一盘豆芽二两银子!二两!咱俩俸禄一个月只够吃几盘豆芽,那还是咱们公子大方才有这数,要是换成寻常百姓,一月能吃几根豆芽?这地方日日都这样,进钱跟流水似的。”
  澹风站在二楼,靠着柱子细心留意着周遭的一切。
  一边回他,“这都不是楚家主要的产业,人家可是拿着铁矿开采在手里的,那才是山一样的银子。”
  既白咋舌。
  澹风与楼下一宾客交换过眼神,目光往门口一扫,心里咯噔一声,人瞬间站直。
  “怎么了?”既白不明所以。
  澹风皱眉看着要往楼上走的两人,喃喃道:“她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行,我得告诉二公子一声。”
  又拍了拍既白,说:“你盯着些,无令不得擅动。”
  “知道了知道了。”既白不耐烦地回他,一脸好奇地看着要上楼的两人。
  “公子。”澹风叩门三声,听见沈让尘说进,才推门而入。
  余晚之带着坠云和川连上楼,她们今日去看了刘寡妇,听说刘寡妇已经醒了,只是一日清醒的时间的不多,她们去的时候没能碰上,倒是错过了晚饭时间,便顺道来醉霄楼吃。
  上楼时栏杆旁靠着个小漂亮的小公子,脸上带着笑一个劲盯着余晚之瞧,坠云身子一转,门一样挡在余晚之面前,还瞪了那小公子一眼。
  小公子也不生气,笑容若常地转头看向了下边。
  沈让尘听澹风说完,刚抬起头想说话,就听见小二在外面廊子上大声说:
  “二位抱歉,今夜这一间已经有人了,去隔壁吧,两间都是一样的。”
  听见小二的刻意提醒,楚明霁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拼命地对沈让尘比划,口型说:“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隔壁能听见!”
  沈让尘诧异间,隔壁的声音已经清晰传来。
  “唉,人好歹是醒了,小姐救个人就花了不少银子了,我看那大夫每日流水一样的药材用出去,心疼死我了。”坠云说。
  余晚之落座,“醒过来也是一个问题,她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川连。”
  川连应声,“小姐吩咐。”
  “改日她若是醒了,你去问问她都会做些什么活计。”余晚之说:“你替她留意着,痊愈了就给她找个工做。”
  川连点头,“这事小姐放心,再不济给人洗衣洒扫她总是会的。”
  沈让尘眉梢微微蹙了蹙。
  救人,还要送佛送到西帮人把之后的生计一并想了,这倒不是他印象中的余晚之会做的事情。
  楚明霁早就脱了鞋,只着了白袜踩在氍毹上,蹑手蹑脚的挪到沈让尘身旁,低声说:
  “我故意让人拆了方便听墙角,你今儿可算撞上大运了。”
  沈让尘斜睨他一眼,眸中冷色冻得楚明霁一个激灵。
  沈让尘把自己当靶子摆在醉宵楼好几日,若是楼七在今夜来行刺他,真打起来的话隔壁怕是也不能幸免。
  隔壁又聊了几句,都是闲杂的内宅之事,大致就是说余夫人林氏对她有意见之类,听着没甚意思。
  楚明霁也有些后悔了,他大张旗鼓拆了墙可不是为了听这些个家长里短,在家里都听得够烦了。
  他是想听听那余三小姐会不会谈论男子,春闺娇女么,可不就到了春心乱动的年纪开始谈论男子了么,他家中那个妹妹就是如此,前两日还非要来看沈让尘,让他给摁下了。
  如今他不能开口不能大动作,怕被隔壁发现就尴尬了,憋得难受得很。
  沈让尘扫他一眼,手指朝内勾了两下,澹风立刻附耳过来。
  沈让尘低声道:“她认识你,你去提醒一声,最好能……”
  话音未落,就听见隔壁传来摔碎茶碗的声音,,接着是“咚咚”两声闷响,似是什么重物掉到了地上。
  楚明霁原以为是他们暴露了,可等了半天隔壁也没传来任何声音,竟连叫小二进来收拾茶碗残渣都没有。
  沈让尘脸色一变,澹风却立刻按上了腰间的刀。
  楚明霁被他二人的阵仗吓了一跳,哆嗦着嘴要开口,就被沈让尘往他嘴里塞了个果子。
  沈让尘抬指一竖,示意楚明霁噤声。
  楚明霁呼吸都放轻了,嘴上的果子都没敢摘,看着沈让尘一言不发地对澹风打了个手势。
  房中挂着的的纱帘被剑压着覆在余晚之脸上,脖颈上仍能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凉意。
  “是你。”楼七冷冷开口,“你还同我说你与沈让尘除了婚约毫无关系,也是敌人,我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为了男人不顾性命的蠢货,上一次他用你引我出来,今夜又拿你顶刀,你竟还愿意为他卖命。”
  听见隔壁的对话,澹风拇指轻轻将刀抵出半分,看了眼沈让尘,意思是动手吗?
  沈让尘原本已准备救人,可听到楼七那句“你说你和沈让尘也是敌人”时又改变了主意。
  他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澹风稍安勿躁。
  隔壁雅室剑拔弩张。
  楼七口中那扑面而来的信息量几乎将余晚之砸晕,她无奈地闭了闭眼,说:“我若说今夜都是缘分,你信不信?”
  楼七:“不信!”
  余晚之看着地上被敲晕的坠云和川连,心说这情节也太相似了。
  那夜楼七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前来,敲晕坠云和川连之后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那么接下来,她就该把剑拉开了。
  余晚之抬起手,小心翼翼捏着楼七的剑往外推,这一次却是纹丝不动。
  “沈让尘在哪儿?”楼七冷声问。
  “我不知道。”
  “我问你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事关注他做什么。”余晚之比窦娥还冤。
  楼七将房间扫视了一圈,纱帘挂得到处都是,一看就是个销金窟。
  那纱帘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在灯下泛着流光,煞是好看,却十分阻挡视线。
  楼七几个剑花就将房内的纱帘砍的稀稀落落,又把剑插回了剑鞘中,房中情形一览无遗,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余晚之摸了摸总算是完好无损的脖子,看着楼七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楼七打量着她,说:“沈让尘杀了我师兄,我得杀了他为我师兄报仇,我盯了他数日,他这几日日日都在醉霄楼宴客,就是这间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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