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奉裴栩之命回府传话的小厮回来了。
“老夫人，将军同皇上在御书房议事，今日恐是回不来了。”
听了这话，战母本就不安的心更是忐忑起来。
她忙让丫鬟去拿了另一串佛珠，攥在手里有些急切地纂动着。
不知为何，她总觉今天比往日冷了许多。
梨香院。
烟儿看了眼满桌的菜，没有半点胃口。
她满心都是该如何让裴栩相信自己，只是好几个时辰他都没回来，这反而让她更为紧张。
兰儿将热汤放下后便准备离开，烟儿却叫住了她。
“你以前服侍过沈乐怡？”
烟儿看着她，眉眼中尽是轻蔑。
兰儿点点头，恭敬中带着几分冷漠。
见她这般不服气的态度，烟儿当即拉下脸：“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望向桌上的菜，眸中闪过丝诡谲：“这些菜看着发腻，但是倒了也浪费。”
说着，烟儿目光渐暗：“今日就便宜你这个奴才。”
听了这话，兰儿有些发愣。
“把这些全部吃完，否则别怪我去跟老夫人说，你这个丫鬟不听话，到时候赏你几十个板子就别怪我。”
烟儿眼中满含笑意，语气却尽是威胁。
兰儿攥紧了手，心中几番挣扎却还是输给了尊卑。
她点点头，可才拿起筷子就被烟儿狠狠打落。
“用手抓。”
兰儿是家生子，父母早逝，虽说是下人的命，但战母和裴栩也不是刻薄的主子。
而后沈乐怡嫁来后她也一直跟着伺候，平日根本不会受这等屈辱。
想到从前和沈乐怡相处的日子，兰儿不由红了眼。
烟儿看她一口口吃着，吃到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她神色一凛，捏住兰儿的下颚，舀了勺热汤灌进去：“跟着沈乐怡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吧？”
兰儿被烫的哀嚎几声，可烟儿还不罢休，又舀了勺浇在她的脸上。
看着狼狈倒地的人，她酣畅一笑，像是发泄了已久的怨气。
“滚出去。”
兰儿捂着通红的脸颊，踉跄着起身紧咬着下唇走了出去。
入夜。
烟儿故意让兰儿守夜，可连被褥也不给。
虽已晚冬，但刺骨的寒凉冻的兰儿只能蜷缩在门前。
她望着檐上的灯笼，含泪低泣：“夫人，奴婢好想你……”
雪在漆黑的夜中静静融化，风从缝隙灌进房中，吹的炭火通红。
烟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烦躁地起身，正想叫门外的兰儿进来给自己捶腿，却见窗外站着个人影。
烟儿一愣，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角：“兰儿！”
无人回应，窗外那人影也一动不动。
恐惧无声爬上烟儿的心头，她抑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拿起烛台。
“哐”的一声，风突然将窗户吹开。
朦胧灯火中，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站在窗外，她披散着长发，面色青白。
可那分明就是沈乐怡的脸。
烟儿心一震，吓得尖叫，手中的烛台掉落在地。
“来人……来人啊！”
她后退着，一边叫一边闭着眼挥着手。
慌乱中，烟儿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倒在地，而她的脸颊直直朝烧红的炭跌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