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陆晚凝看着那小厮,忽然便笑出了声。
小厮不解,“你笑什么?!”
陆晚凝从马上跳下来,“我笑你不知死活。”
啪!
手中的马鞭,直直地抽在了小厮的脸上。
虽说这具身子并无内力,可陆晚凝多年修习的是刺杀之道,鞭子上的巧劲仍然非同小可。
一鞭子下去,小厮面上立刻皮开肉绽。
他哪里能料到,一贯在府上伏低做小,比下人还窝囊的陆晚凝,居然敢直接动手打人?
又急又怒之下,他竟然指着陆晚凝骂道,“你!你休要不识抬举,这里是辰阳侯府,岂容你在此撒野?给我来人!”
他这一声喊,立时从门房里钻出来四五个小厮。
平日里可没人敢硬闯侯府的门楣,这些养在府上看门的,时时觉得自己没个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得这一个机会,皆是气势汹汹地冲着陆晚凝而来。
陆晚凝只是微微一笑,“正好,本王妃还想活动活动筋骨呢。”
不料她还没动手,身后一人却已经飞身上前,一脚将冲的最靠前的一人踹飞了出去。
他这一脚力道控制的不错,人立时晕了过去,但看起来性命应是无碍。
其余人皆是一惊,哪里敢再上前?
良山看着这些乌合之众,倒真来了几分火气。
单凭墨行渊能将盘龙令交给陆晚凝,便已然可以知道他的态度。
既然是殿下认可的人,又岂容得这些狗奴才随意欺凌?
良山一马当先,横在了众人面前,没再给陆晚凝亲自动手的机会。
“奉摄政王殿下令,送王妃回门,谁敢造次?!”
摄政王妃。
此言一出,就连那挨了一鞭,最是窝火的小厮,也是哑然。
他倒是忘了,如今陆晚凝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摄政王妃!
但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新婚第二天就被遣送回府的废物?
想在辰阳侯府作威作福,未免太早了些。
他不过思忖了片刻,立刻便重新硬气起来。“凭她是摄政王妃又怎么样?这里是辰阳侯府,难道还要过问侯府的家事?”
陆晚凝听着这般愚蠢的话,也只能暗自摇头了。
因墨行渊中毒病危,摄政王府本就处境微妙,良山他们少不得也憋着一肚子火。
这蠢才区区一个门房,却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公然挑衅摄政王府的权威。
这难道不是取死之道?
果然良山听了他的发言,也是笑出了声,“殿下奉先帝遗命,代理朝政,行皇帝职权,你倒说说天下事有什么管不得的?你再三冒犯王妃,以下犯上,这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连看都不再看这小厮一眼,一掌凌空而出。
小厮便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陆晚凝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是默不作声。
前世她可是做杀手的,深知这个世上有的是该死的人,也有的是枉死的鬼。
若是个个都要她来同情,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见剩下的几个小厮都被镇住,不敢继续上前,她才对良山道,“你退下吧,不必与这些奴才为难。”
良山应声而退。
陆晚凝上前两步,睥睨着面前几人,“你们是自己进去通传,还是我杀进去?”
好……好嚣张的发言。
就连良山也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这脾气,倒是意外的和殿下很般配。
几个小厮面对如此狠辣的陆晚凝,领头的又死了,相视一眼,很快达成了一致。
其中一个出来答话道,“两位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陆晚凝没说话,算是默许。
只是进门,就已经这么麻烦。
看来原主在府上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过。
……
那门房尽皆被良山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方一进门,便连滚带爬地向后院跑去。
直到了沈姨娘所住的解语堂,方在这里见到了优哉游哉的辰阳侯陆挚。
此时他正品着一壶沈如意亲自泡的茶,神情惬意得紧。
“还是你的主意好,将陆晚凝嫁入摄政王府,保全了咱们霜儿的性命。要是能顺道解决了西苑那个,很快便能将你扶做正室夫人了。”
沈如意在一旁听着他说,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个得意的微笑,“这都是侯爷的手段好,妾身不过是个出主意的罢了。”
这马屁拍的陆挚很是受用,心中也不免快慰起来。
“当年本不该让林氏那不解风情的木头过门,白白委屈了你这么多年。唉……”
他二人这般你侬我侬地说着话。
忽然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厮一路小跑着闯了进来,将陆挚吓了一大跳。
陆挚不满地皱眉,“怎么回事?谁tຊ准你这样冒冒失失地乱跑?”
府上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小厮却哪里敢耽搁,直言道,“侯爷,不好了不好了。陆晚凝……三小姐,她回来了。”
听见这蠢材竟然称呼陆晚凝那小贱人为三小姐,沈如意眉头便是一皱,“她嫁入摄政王府,怎么回得来?难道她已经死了,是送她的尸身回来?”
陆挚也是漠不关心,“既然送回来了,找人把她尸身收起来,改天裹张草席葬了就是。你何必如此慌张?”
小厮面露难色,“不……不是。”
他当然知道陆晚凝在侯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她这次回来,可是带着摄政王的暗卫啊!
沈如意看来看去,觉得这门童似是有话要说,心中便是一喜。
嫁入摄政王府的女子已经有八个了,无一例外都被杀死。
但既然嫁入了摄政王府,便是死也要死在王府的。
可从未有送回娘家的先例。
莫非陆晚凝那贱人,竟然还犯了什么别的错事,才让摄政王府将她送了回来?
刚出嫁的女儿第二天就被送回来,可是桩大大丢人的事。
正好,可以让陆挚更加厌恶林月英母子。
于是她想了想,才道,“侯爷,您看这奴才一身是血,又如此惊慌,说不定另有隐情。左右你我无事,不如就去看看如何?”
陆挚闻言,也打量了这小厮两眼,的确觉得有些反常。
“既然是你提议,咱们就去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