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孙富的一脸得意,她牵了下唇角,“大家稍安勿躁,我自会证明这是我外公简平之之物。”
她走到展翼身边,凑近他耳边交待了几句。展翼先是愣了一下,不过来之前顾言深就交待过,让他今天无论岑眠交待什么都要尽全力配合。
他便什么都没问,便按照岑眠说的让人去做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几个黑衣保镖抬过来一大卷的遮光布,十分麻利地以玉龙觥为中心,把众人都围在了遮光布里。
同时还有人在玉龙觥前的不远处放了一个白色幕布。
众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岑眠也不解释,当棚顶被遮住之后,整个遮光布内立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要干什么?”众人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拿出手机照明,一边纷纷责怪起岑眠来。
“岑眠,你够了,这是让我们这么多人陪你看电影啊!”孙婉婷终于忍不住了,尖声质问道。
“孙小姐真是聪慧,这都能猜到。不过不是看电影,是看一个东西。”
岑眠说完一只手拿着玉龙觥,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强光手电,把玉龙觥口冲着银幕,在它的底部用手电照过去。
玉龙觥其实就是玉做的盛酒器,底部不厚,能隐隐地透出光来。
岑眠慢慢地调整着手电光的强度和位置。
众人惊奇地发现银幕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图案。
随着光线继续调节,那个图案终于显露出完整的轮廓。
那竟然是一个字——简。
“这是在杯底刻字了?简,看来是简老爷子的东西。”
“不可能,玉龙觥我看过好多遍,上面根本没有字。”孙富怒道,“是你后刻上去的。”
他一把抢过玉龙觥,用手电光里外照着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到一个字。
“这怎么回事?没有字?可刚才银幕上的字是怎么回事?”孙富也懵了。
“难道是简家的独门绝技,玉里阴刻?”一边一直没出声的陈炳瑞忽然道。
“那是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绝技。
周围的遮光布被拉开,众人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纷纷眯着眼。
“唉!”陈炳瑞长叹了一口气,“简兄没想到你活着的时候没见识到,你死后这么多年竟然让我见到了。”
老人仰天长叹。
“你们有所不知,简兄不仅是黄金眼,雕玉的手艺也是一绝。
简家有一门绝技,可以不破坏玉的外观在玉里进行雕刻。
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痕迹,但是用强光一照雕刻的图案就会呈现出来。
这后来成为简家雕刻的防伪措施。
只是简兄不知道为什么,这门手艺从不示人,就连我也只是听说。
这个简字应该就是简家人刻进去的,不知我猜的对吗?”
陈炳瑞侧头看向岑眠,显然这句话问的是她。
岑眠看着老人,目光闪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陈老真是博文,连我们简家的秩事您老都知道。”
“我去,太神奇了,竟然能在玉里刻字却不留痕迹?
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在场所有人都在感叹,孙富也听得一头雾水。做简家女婿那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简家有这样一门绝技。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东方博则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似在思索着什么。
刚才陈炳瑞的那些话如果是岑眠说的,一定会引起一番骚动,很多人都不会信服。
可那些话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陈炳瑞说的,不由得他们不信。
这下坐实了玉龙觥是简家的藏品,也从侧面证明了,岑眠是对的。
岑眠如果对了,孙富就一定是错的。
原本他就知道那个玉龙觥是简平之的,只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打败岑眠,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众人的目光这下都落在孙富的身上,愿赌服输,古坊斋的牌匾他就该交给岑眠。
“就算那个玉龙觥是简家人做出来的,但那也只是只有几百年的古物件,最多值个千八百万,你用五千一百万拍下也是没有预估准确价格,也是古玩行中的大忌。”孙富硬找出来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众人虽然也觉得这个借口有些无理取闹,但孙家在古玩行内毕竟还是有一号的,还是有人愿意捧他。
“孙老板说得不错,这也说明你的眼光不行。”
岑眠轻笑了一声,“各花入各眼,那可能是简家留存于世唯一的一个物件,在我眼里那就是无价之宝,别说五千万,就是再多我也觉得值得。
再说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之所以成交价那么高还不是拜你的宝贝女儿孙婉婷小姐所赐,她用五千万竞拍,我不得已才出的五千一百万。
这也怪我眼力不行?”
这里的人都是小古玩商户,根本没资格参加赌石大会。听岑眠这么一说,周围的人这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再看向孙家人时眼神都变了。
孙富被质问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捂着心口,心脏病都气犯了。
柳颜赶紧给拿药,顺气。
“小白,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都是一家人,看把你爸气的。不就是个牌匾吗?
这样,我用纯铜给你打一副匾送过来,那个匾留给你爸,行不?”
柳颜的语气带着哀求,让人看着就是一副为了老公好,可以忍气吞声求继女的样子。
“岑眠,你别太过分了,为了块匾把爸气出个三长两短的,你承担得起吗?”孙婉婷也站出来指责起岑眠来。
这对母女一说一哭,加上孙富一副要被气死的模样,周围的人又都感觉岑眠太不近人情起来。
因为一块匾把事情闹成这样,实在不值得。
“简小姐,我看算了吧,匾而已,你新店开业换一个也无妨。”
柳颜的确是带动情绪的高手,几句话有些人的情绪又给带偏了。
“你们知道什么?过分的是他们,愿赌服输,既然那块匾不算什么,为什么不履行承诺,把匾交出来?
不就是贪图着简老爷子的名声做活招牌吗?
刚才比赛之前说得清楚,赢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这块匾,现在是岑眠赢了,她就有资格在店铺上挂她外公的牌匾。
何况你们孙家人嘴上不总是挂着,岑眠不姓孙,不是你们孙家的人,上学都不给出学费。
一样,你们孙家也不姓简,凭什么挂简老爷子的牌匾!”
苏枚气不过,站出来替岑眠说话。此时,她记者的口才展露无疑。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人家是一家人,你老掺和在里面做什么?
都劝家和万事兴,哪有你这样盼着人家家里打仗的?”
之前带头挑动情绪的那个胖子又不失时机地大声喊了一句。
周围很快就有人附和他。
一直没做声的岑眠见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苏枚,身侧的拳头握了握。
她本想等开业仪式结束,再和那些人计较,但她看不得别人欺负苏枚。
敢伤她的人,不能原谅,她再看向那些人,眼底隐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