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音葶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脸色煞白，满是错愕地看着季辞砚：“你说什么？”
季辞砚眸光一沉，将驳回的申请表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那张薄薄的纸上，“不予通过”四个红字仿佛索命的红绳，将程音葶的心狠狠吊起。
“为什么……”
她看着那四个字，只觉得心头仿佛压了一颗重石，沉痛到无法呼吸。
这是她体育生涯最后一战，为什么连这样的请求都不能成全？
程音葶攥紧手里的申请表，蓦地抬眸，对上季辞砚凉薄的目光。
“是你向教练申请驳回的，对不对？”
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程音葶实在想不到，除了季辞砚，还有谁对她有这样大的恶意。
季辞砚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落在程音葶眼里，就是默认。
心中里愤怒、委屈、不甘，都在此刻尽数释放。
她颤抖着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事？”
“是你说的分手，为什么现在又来管我？！”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目猩红：“难道你是怕我在赛场上赢了你，怕我拿到冠军？！”
这气话说得过于刻薄，程音葶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季辞砚骤然沉下脸：“你胡说什么？”
他拧着眉定定看了她一眼：“教练已经决定，你别白费力气了。”
丢下这一句，季辞砚直接转身离开了。
留下程音葶，如同被判了死刑一般，满面灰暗地坐在病床上，渐渐湿了眼眶……
第二天，程音葶出院。
她木然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恍惚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手机突然响起，是洛思珩的电话。
“喂？出院了吗？直接来训练室，有新的训练计划需要……”
听着洛思珩熟悉的声音，程音葶心猛地一痛，后悔翻涌。
这是她和季辞砚之间的恩怨，却连累了无辜的洛思珩。
程音葶满心愧疚地低声打断：“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顿，又变得焦急。
“是伤情恶化了吗？你在医院待着别动，我马上……”
“不是伤，是我的申请表，被驳回了。”
最后几个字，程音葶几乎是哽咽着说出口的。
她拿着手机的手越攥越紧，满心的酸痛与沉重，做好了被洛思珩责难的准备。
然而。
“哦，这个事啊……”洛思珩不甚在意地说，“我重新tຊ交了申请表，已经通过了。”
这话瞬间将程音葶心头的阴霾驱散。
她惊喜地瞪大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骄傲自信，“也不看看你搭档是谁！”
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将程音葶紧紧包裹。
她满是雀跃地拦下车：“去基地！”
参加奥运会的机会来之不易，她必须要更加努力训练，完成自己的梦想！
……
转眼过了一个月。
程音葶和洛思珩每天都泡在冰场上，训练越发刻苦，默契度也越高。
眼见距离奥运会只剩下一个星期，程音葶除了训练，也更加注重自己的旧伤。
她满心期待着站上最高领奖台，不想因为任何一点因素而影响发挥。
所以每天上冰场前，她都会缠好弹力带，保证万无一失。
这天。
舒黎清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模样，眉头一挑，故意讥讽。
“哟，我都不知道我们这还有参加残奥会的呢？”
程音葶动作一顿，却又恢复正常。
舒黎清见状还想奚落，却看程音葶站起，淡淡瞥了她一眼。
“虽然膝盖不好，但打败你，也足够了。”
说完，她便走向冰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舒黎清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看着程音葶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晚上。
缺月高悬，楼道中灯光暗淡，只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凉薄夜色。
训练刚刚结束，程音葶正从冰场出来，准备去健身房放松肌肉。
可刚踩上楼梯，身后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程音葶下意识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只手猛地推下了楼梯！
一道阴狠的声音鬼魅一般在楼道回荡：“程音葶，冠军只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