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泛着寒意，将叶芊苒整个人彻底冰冻在了原地。
“你觉得，我是故意出现在这里，来毁你的？”
她明明那么爱他，甚至不过自己的死活也要为他挡刀，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年！
方知也却这么想自己！
叶芊苒气到整个人都在抖。
方知也却像没看见，只是用他那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看了叶芊苒一眼。
然后转身面向众人：“抱歉，婚礼中断，都散了吧。”
话虽然是对宾客说的，但那双眼睛却始终望着全青霜，里面满含歉意。
这场婚礼，最终潦草收场。
叶芊苒也被送回了医院病房。
她看着方知也走出去的背影，看向留下来的全青霜：“是你让人把我带去婚礼现场的吧？”
虽然她实在想不通，全青霜为什么要搞砸自己的婚礼。
可叶芊苒就是隐隐觉得，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
全青霜没否认：“只要你存在，知也心里的愧疚就会存在，就算是婚礼圆满完成，他也永远不能真正属于我。”
“所以，他必须讨厌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沉重的巨石，砸起了叶芊苒心中的滔天巨浪。
“你就不怕他知道吗？”
“怕。但他不会知道。”全青霜说完，扬长离去。
叶芊苒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看着还摇摆的门扇，心里又苦又酸。
因为全青霜做到了。
方知也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叶芊苒心里突生一种无力感。
和方知也中间缺失的十年，她根本不知到要怎么找回来……
之后她开始了复健。
全青霜仍旧作为护工照料她。
只是她常常会加大训练量，让叶芊苒觉得痛苦而又漫长，也想要换掉她。
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全青霜工作认真负责，挑不出错，不准叶芊苒这样做。
她只能忍着所有的情绪，看着方知也每天来看全青霜，看着他们的恩爱……
日复一日下来，心理和身体的多重压力，还是压垮了叶芊苒。
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复健。
还有什么意义呢？
十年前，她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还有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朋友。
可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
这天，叶芊苒再次拒绝了母亲出门复建的提议，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没多久，却听到方知也清冽的嗓音响起：“起来。”
叶芊苒躲在被子里的身形僵硬了一瞬，并没有动。
方知也见状，语气更冷：“你这么做，不就是想逼我来见你？”
这话让叶芊苒的心沉沉往下发坠。
她猛地掀开被子，神色倔强：“我没有！”
方知也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没有最好。”
“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还像十九岁一样幼稚，拿身体赌气，那谁也救不了你。”
叶芊苒攥紧了手，看着这个眼前没有了当年深情温柔的男人，心脏发涩。
她忍不住问：“方知也，你为什么要跟全青霜在一起？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是不是你的新娘，就会是我了？”
方知也却说：“这世上没有如果。”
“当年是我亏欠了你，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除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