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然“王爷怎么知道？”
　　萧凛好整以暇地看了她片刻，随即淡淡地回答道：“你送我的那幅春雨图与钟叶离的笔锋相似。”
　　孟卿然愕然，她早就忘了她还送过他画的事情，没想到他还留着。
　　转念一想又不对，萧凛从何看出端倪，“王爷看过钟叶离的画？”
　　萧凛一顿，“曾在二皇兄处见过。”
　　沉默片刻，萧凛又盯着孟卿然的眼睛，阴冷地问道：“那陆恒长得是何模样，年岁几何？”
　　孟卿然昨夜的耳语实在太“振聋发聩”，让他不得不对陆恒这一号人物起疑心。
　　听闻萧凛如同问案一般的语气，孟卿然顿时心中铃声大震。
　　她昨晚到底说了什么？看萧凛的样子，怎么似乎对陆恒怨念颇深。云清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有提前告诉她。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孟卿然偏了偏头，轻声道：“陆恒长臣妾几岁。长相么，不及王爷。”
　　萧凛闻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说：“哦，那在你眼中本王是何模样？”
　　“不及王爷”四个字显然取悦了萧凛，原本带有微词的脸色瞬间都变得和顺了起来。
　　孟卿然从萧凛的语调中听出了调侃的意味。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萧凛，索性将脸偏向了一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萧凛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
　　陆恒这篇可以翻过去，他还有剩下两件事情要找她算账。
　　萧凛“你昨夜为何醉酒？”
　　孟卿然闻言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跟他说是因为等他等得太火大，才去借酒消愁？然后因为酒量太差，三杯酒就把她放倒了？
　　这会不会太没有面子。
　　思索片刻，孟卿然终于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由头，“太冷了，我去喝点酒取取暖。”
　　一时间，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
　　昨日之事，究其主因确实是萧凛的错。让她在寒风大雨中眼巴巴等了他一天，冻得她腿都发麻。
　　萧凛闻言，一时语塞。
　　正是因为大风雨，萧凛才比预计晚到了两个时辰。
　　萧凛“以后别喝了，你酒量不好。”
　　就算要喝，也只能跟他一起喝。当然，这一点萧凛并没有告诉孟卿然。
　　孟卿然“王爷，昨日可见到了陶然居的姜娘子了？”
　　见缝插针，孟卿然顺势跟萧凛打听起了姜鸢。
　　荷苑试点心那日，凌羽虽然有意没有往姜鸢那处瞥。但，最后两人对视的那一眼，终究没有瞒过孟卿然。
　　即与凌羽熟识，那么萧凛与姜鸢的关系自然也绝不简单。
　　但，孟卿然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姜鸢，她的回答却都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两人相熟的样子。
　　昨日借着酒劲，孟卿然无意识地说了不少萧凛的坏话。姜鸢不是笑着看乐，就是轻声附和，也没见她要帮萧凛的意思。
　　两人是相爱的关系？孟卿然倒也一点看不出来。
　　萧凛“看到了。”
　　他说得不以为意，却把孟卿然急得够呛。
　　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揪起了萧凛的衣袖，煞有介事地向萧凛问道：“王爷，觉得姜娘子好看吗？”
　　萧凛闻言，眸光微闪，随即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尚可。”
　　单单二字，就让孟卿然蹙起了眉。
　　孟卿然也曾问过云清这个问题，云清给出的答复是姜鸢肌肤白皙胜雪，身姿婀娜，尤其是一双眼睛，波光潋滟，似能勾魂摄魄。
　　怎么到了他嘴边就只有“尚可”二字了。
　　显然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她信服。
　　萧凛看着她变幻多样的神色，顿觉有趣，她这是吃醋了？
　　他的一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孟卿然唯有咬了咬下唇，来掩饰尴尬。
　　“何为尚可？”
　　两世的纠葛，她仍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所以，即便萧凛的眼神中充满戏谑，她还是选择打破砂锅问到底。
　　萧凛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孟卿然的脸颊，眼神中的笑意更深，“不及王妃。”
　　四个字，套用的是孟卿然之前的回复，却又有一曲双关的意味。
　　聪明如她，孟卿然自然明白了萧凛的意思。
　　但陆恒之于她亦师亦友，姜鸢之于他又是如何呢？
　　看萧凛这嘴硬的状态，一时半会怕也是试探不出来，随即她推了推他的胸膛，“王爷，妾身想喝醒酒汤了。”
　　萧凛“一会儿再喝，本王还有话问你。”
　　说完，萧凛就又握住她的双手，眯起双眼，满脸都是危险的气息。
　　萧凛“你想要个孩子？”
　　昨夜思考了半宿，深信自己某处没有问题的他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孟卿然一愣，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一时无法解释，又只能装傻道：“王爷在说什么，妾身不知道。”
　　萧凛眉头微挑，并不满意她的答案。
　　他轻哼一声，淡淡道：“暂时不会有孩子。”
　　孟卿然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上一世，她确实想要一个孩子，但绝不是为了争宠。
　　一来是想要有个孩子陪伴自己，二来则是她的私心，想要为他生儿育女。
　　她傻傻地以为，或许有了孩子，他就能改变。不再一脸冷酷，不再让她一个人“经营”这段关系。
　　哪知，成婚三年，她却迟迟无法受孕。
　　顶着压力，她曾做过一些荒唐事，可都无济于事。
　　如今，似乎找到了理由。
　　孟卿然“王爷不喜欢孩子？”
　　还是不喜欢她生的孩子？这一句，孟卿然并没有问出口。
　　萧凛看着孟卿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他轻叹一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答案与给姜鸢的如出一辙。
　　孟卿然微愣，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妾身明白了。”
　　萧凛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却只听孟卿然说道：“王爷，我能喝醒酒汤了吗？妾身头疼得紧。”
　　萧凛听后便将醒酒汤递到了她面前，原本还想喂她。但，孟卿然并没给他机会，一把抢过醒酒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似是在证明，头疼之话不像作假。
　　萧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化，却不欲解释。
　　她不需要知道那些腌脏事，她也没必要知道。
　　她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