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绵像一只天鹅。
自会吸引人前去投喂。
等宋怀泽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许意绵跟前。
我看他终于得以脱身,忍不住和他抱怨:“他们和你说不上话,和我却可以。”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何必呢?
被抓到了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宋怀泽笑了笑:“去坐吧。”
他想帮我拿电脑包,被我火速回绝。
我瞪大眼睛,碍于场合,又不好直接发火。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宋怀泽给我拎包,我算老几?
宋怀泽摊摊手,无奈却宠溺。
“吃小蛋糕吗?”
“少和我说这种不专业的话,被人听见不好。”
我一板一眼,宋怀泽却笑得合不拢嘴。
他很快起身,去拿了几块点心回来。
“离晚宴至少还有三个小时,你现在不垫着肚子,待会儿小心饿晕。”
宋怀泽刻意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进了心里。
从起来到现在,我只喝了一杯蜂蜜水,估计在慢跑的时候都已经代谢掉了。
空无一物的肚子要撑到晚宴,不低血糖才怪。
“谢了。”
我伸出手心接下糕点,指尖不经意触到宋怀泽的手背。
他突然抖了下,我不知道他怎么了,看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我才自顾自吃起糕点。
峰会开了两个半小时,我的叹气声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宋怀泽低声提醒我:“你再这样叹下去,明年我们谁都别想来了。”
我却说:“那不是更好,本来这次我也不该来。”
谁让我没有一个待产的老婆,生病的岳丈,和即将考试的儿子。
脚后跟还在隐隐发疼,我现在明明应该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上班!
而不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好在峰会在我彻底崩溃之前结束,我忙不地跟着宋怀泽去晚宴。
“可以好好吃饭了。”
宋怀泽打趣我,我也不甘示弱:“要是有人说话,你记得接话快一点,别让人打搅我。”
许意绵对宋怀泽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放松,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让宋怀泽有意外之喜。
比起许意绵对自己的忽视,假装和自己不认识。
她每一句带着‘敌意’的话语,都会让他忍不住想陪着她玩,和她斗嘴。
她要是因此有小脾气,他会更觉得心头雀跃。
这像是拉进他们之间距离的小游戏。
宋怀泽故意道:“活全让我接,饭全被你吃。”
“是吗?”听出他的内涵,我脸部红心不跳,阴阳怪气说,“我以为你不饿呢。”
我说完,就没再空搭理宋怀泽,只顾着吃。
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
晚宴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我觉得肚子不舒服,路过公园时让宋怀泽停了车。
“我晕车。”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吃多了,只好编了个理由。
宋怀泽也没拆穿我,下车后就安静陪着我散步。
正逢假期,公园里很多小孩,也不怕人,就爱疯跑。
我和宋怀泽走了没多久,一个小孩倏地撞了上来。
宋怀泽帮我挡了一下,小孩手里的甜筒全部撞在他的衬衫上。
小孩一溜烟跑了,地上只剩一个甜筒壳。
我看了眼宋怀泽的衬衫,白色衬衫上一片褐色污渍,我倒吸一凉气,忍不住替他心疼。
他还有洁癖,我怕他崩溃,赶紧指了下洗手间的方向。
“那边有洗手间,你去简单处理一下吧。”
“那你在这里等我。”宋怀泽看着,一脸不放心。
我抿唇,心情立刻转阴:“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走丢。”
宋怀泽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去洗手间处理。
他再出来时,却没在在原本的位置看到许意绵。
他突然心头发慌,忙开始找寻许意绵的身影。
却不想一回头,就看见穿着正装的少女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廉价的泡泡水。
路灯下,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用力吹出一大片梦幻的彩色泡泡。
许意绵的满足和喜悦从眼底溢出。
宋怀泽再次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已经不紧张了,可这个瞬间鼓动的心跳,却让他更加不安了。
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他好像,对许意绵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