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他回到镇国公府,发了疯似的扯下红色喜纱。
他震怒的看向下人:“给我扯下来,什么喜,什么大婚,我恨不能杀了自己。”
有下人不禁发疑:“将军,今日是你的大婚,这么快扯下来郡主会不会不开心?”
他冷笑一瞬,什么郡主,单单凭了一只风筝便逼迫自己娶她。
忽而镇国公夫人柳氏顺着吵闹声过来,看着满脸猩红的陈若珩不由发疑。
“今日大婚,你不去陪荣安郡主,在这发什么疯?”
陈若珩滞了一瞬,双眸里满是颓丧。
他最爱之人在今日死去了,而他却要在这一日与另一女子洞房花烛。
他没有办法做到,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忽而一婢子在柳氏身边耳语了好一会儿,她才放柔了语气:“若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我们镇国公府,虽在盛京中根基并不深,但好歹也是凭着你祖父和父亲历代打拼,这有了这份家业。后来你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在朝中站稳了根基。若是你不想你本来是可以拒了这门婚事的,可你没有。”
“你可能觉得徐婉孀死了,你娶谁都无所谓了。但你偏偏又不知道她换了一个身份陪在你身边。”
“若珩,别去想了,纵是她还活着,你们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6
陈若珩的双肩在月光下不停抖动着,是了,她是叛臣之女,而他是将军。
他们再无可能。
陈若珩冷笑着回了书房,今日他没有办法做到洞房花烛。
……
翌日,荣安郡主冷着脸从寝殿中走出,直冲书房。
她掀开陈若珩的被褥,冷冷问他:“昨日新婚,你为何睡在这?”
“我堂堂荣安郡主,便是这样任你欺负的?”
“洞房花烛之夜,你却将我一个人冷落在寝殿中,传出去我爹爹的脸面往哪搁。”
陈若珩滞了一瞬,转身将被褥拉了拉,覆盖住全脸,没理她。
刘明慌忙解释道:“昨夜将军喝多了,想必此时酒还没醒,郡主多担待些。等他酒醒了便好了的。”
荣安郡主脸色蓦然发沉,她冷冷一笑:“陈若珩,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随即拂袖离去。
刘明拉开了陈若珩的被褥:“将军,听闻军医和徐婉孀的尸体是被姜国之人救去的,圣上为此大怒。现在正诏你入宫呢。”
陈若珩闻言坐起,身子却愈发僵硬。
刘明迟疑片刻,又道:“将军,莫非徐小姐真是叛贼?”
陈若珩的眼皮很肿,昨夜不知经历了何等的挣扎。
他胡乱抹了抹脸:“若她真是叛贼,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你以为边境能长治久安这么久?你以为她会什么准备都没有来到盛京,被我残虐……”
陈若珩话到此处,似将自己血淋淋的心亲手抛开。
他愣了愣,不禁哽了声:“你以为她会被我残虐至死?”
刘明凝着面前双眼空洞的陈若珩,默了一瞬,只是将他的官服准备好,叠在一旁。
“圣上传的是急诏,将军且快些吧。”
陈若珩长叹了口气,刘明又问:“荣安郡主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缝,便很难再缝合了。”
陈若珩愣了一瞬,语气中满是决绝:“不用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刘明还是劝他:“可是将军……”
陈若珩冷眼,摆手道:“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