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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锦书花了小半个时辰,深一脚浅一脚tຊ地走到村子里,将将赶上了去镇上的牛车。
  “孙大叔,等等我!”有着原主的记忆,云锦书小跑着赶过去,从怀里摸了两个铜板,塞到了赶车的男人手里。
  孙大叔将铜板收了,朝着牛车后面努努嘴:“快些吧,这么多人就等着你一个呢!”
  云锦书背着背篓走过去,马车上早就坐满了要去镇上的人,见她过来,最外侧的两个大婶往一旁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小块空地。
  云锦书道了声谢,挤着坐在了两人中间。
  “小锦啊,”左边的大婶扒着她的背篓往里看,“今天又去医馆送药啊?”
  右边的大婶啧啧道:“你说咱们怎么就不认得草药呢,这漫山遍野的草,摘一把就能换钱,要是咱们也有这本事,是不是就不用整天苦哈哈地下地了?”
  “牛二婶说笑啦,”云锦书一边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背篓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我听人说天庆哥今年就要下场了,等到时候考个秀才回来,您可就是秀才娘了,哪里还用下地?整天等着享福就是了!”
  牛二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哎哟哟,瞧你说的,秀才哪有那么容易当的?”
  一旁的周大婶半是嫉妒半是恭维地说道:“我从小看天庆就是个机灵的,哪像我们家柱子,他爹花了二两银子让他去念书,他倒好,去了两日说什么都不肯再去了,非要跟着他爹学手艺!”
  “学门手艺多好,柱子现在都能给人打箱子了,再过上两年学成了,你们家的日子就更好过喽!”随着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也渐渐升了起来,牛二婶用手掌扇着风,“到时候啊,十里八乡的姑娘任你挑!”
  周大婶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云锦书身上转了一圈,声音也扬了起来:“可不是嘛,我们家柱子憨厚老实,往后定是个会疼人的!”
  云锦书只当没听见,低头摆弄着背篓里的草药。
  原主长得貌美,小时候还好,等长大了些,只要一进村,就引得不少男人跟在她后头。
  村子里的妇人对她的态度很矛盾,家里有儿子的,一面拎着儿子的耳朵交代不要和她来往,一面又暗戳戳地问过好几回,想把她娶进门当媳妇儿。
  虽然她相貌有点过于出挑了,又柔柔弱弱,手不能拎肩不能挑,一看就是个干不了活的,但架不住她懂些医术,光是在山上采药就攒了不少钱,如今家里的长辈也没了,娶回家之后看仔细些,晾她也翻不出什水花来。
  可也有人看不上她,比如说牛二婶,她认定了自己的儿子以后是要当官的,要娶的也是那官家的小姐,像云锦书这样山沟沟里出来的,勉强当个小妾还差不多。
  这会儿听周大婶话里有话,她有些不大乐意了,自己看上的人,可不能让旁人抢了去。
  “小锦啊,”她拉过云锦书的手拍了拍,笑眯眯地说道,“瞧你这手,嫩生生的,一看就是个享福的命!”
  “就是,”周大婶不甘落后,牵过了云锦书的另一只手,“你往后嫁人的时候可得挑仔细了,有些个男人就是表面光鲜,在家只会当甩手掌柜,这样的人你嫁过去可是要受累哇!”
  “呵,”牛二婶冷笑,“大户人家里头,那可是有下人伺候着的,你当还用自己干活呢?小锦啊,二婶是过来人,可得劝你一句,人呐,要有远见,别为了眼前一时的好就昏了头脑,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儿女想一想不是?你就甘愿自己往后时代都在这山沟里头?”
  周大婶不高兴了:“这话说的,小锦往后生了儿子,也送去念书不就完了?到时候考了功名,一样能把小锦接出去孝顺!”
  牛二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哎哟哟,你当功名那么好考呢?要是念了书就能考出去,你家柱子怎么不成?”
  “你——”
  眼见着两位婶子要吵起来了,云锦书连忙说道:“我这手之前也有裂口的,后来是用芦荟捣成汁,每天睡觉之前涂了,这才养好的。”
  她从背篓里掏出个小罐子打开,从里面挖了些涂在周大婶和牛二婶的手背上:“你们也涂着试试,这就是我用芦荟熬的香膏,要是觉得好,等回去我分几株芦荟出来,下次带给你们。这东西长得快又好养活,自己在家种了,不但能养手,吃着还能泻火解毒呢!”
  两人被分散了注意力,牛二婶举起手闻了闻:“好香啊!小锦,你在里头还掺了别的?”
  云锦书点头:“去年晒的栀子花研碎了掺在了里面。”
  当然还有些别的,但她懒得仔细解释了。
  “这东西好!”周大婶说道,“往常到了冬天里,我这手就常有裂口,不知道涂了有没有用?”
  “有的,”云锦书说道,“每天临睡之前涂上,早上醒过来之后再洗掉,多涂一阵子就不会再开裂了。”
  两人都不吵了,开始夸她心思细腻。
  云锦书抿着嘴笑,并不搭话,心里已经在琢磨等会儿到了镇子上的事了。
  这护手膏是原主做的,之前只是自己涂,云锦书却觉得有点浪费。
  她打算试试能不能将这护手膏卖出去,最好能批量生产,可以换些银子不说,还能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
  到时候她要在装护手膏的盒子上印上“锦”字,这样只要阿月看到了,就能顺着线索找到她。
  “到了!”
  孙大叔吆喝了一声,将牛车停了下来:“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就成,晚了我可不等!”
  众人纷纷从牛车上下来,云锦书也重新将背篓背了起来。
  “小锦啊,”周大婶热情地说道,“你去药铺是不是?走,咱俩顺路,我和你一起!”
  云锦书却摇了摇头:“周大婶你先走吧,我要先去别的地方一趟。”
  她昨夜给顾雁回包扎,眼下背篓里的药草并不多,全卖了至多也就二十个铜板,当不了什么事。
  背篓的最底下躺着一块玉佩,云锦书的脚步顿了顿,朝着镇上唯一一家当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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