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弗洲这小子把边月塞到后座,自己跑去了副驾驶坐着,生怕边月吐他身上。
好在边月酒品好,这一路上没再呕吐 。
周士杰给他们在万豪定了个行政套房,客厅单独给程弗洲加了一张床 。
边月踩着拖鞋直奔卧室,将自己砸到大床上的瞬间,被包包带子上挂着的高跟鞋硌了下腰,猛地弹起,还没来得及疼呢,呕意袭来,她又狼狈地爬下床冲进主卫抱着马桶猛吐。
程弗洲听见这边的动静,跟过来站在门口往里一看,边月那个邋遢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多脏啊。”
边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瞪他一眼,“这是商务酒局的常规操作,知道就好。”
程弗洲摇摇头,“啧啧”了两声,“你小心智能马桶冲你脸呲水。”
吐完这次,边月的酒彻底醒了,把包包带子上挂着的高跟鞋扯下来就往程弗洲身上砸,被程弗洲利落闪身躲过。
“滚,我要休息了。”
边月把卫生间的门“啪”得一声关上,上了锁,摘下包包扔到一旁,开始脱衣服卸妆洗澡。后腰太疼,她背过身扭头看向镜子,腰上红了一片。
程弗洲听见落锁的声音,撇撇嘴,给她带上卧室的门,满脸嫌弃转身离开。回到客厅,从行李箱里翻找出自己的睡衣,去了客卫洗漱。
边月吹干头发裹着浴袍出来,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套带胸垫的睡衣换上,打开门去客厅找程弗洲拿办公 iPad。
今天晚上十点黄茉已经把这周的新增预售额与生产情况的周报汇总发给她了。
程弗洲伸手耙了耙自己半湿的头发,惊讶地看向坐在小吧台上认真工作的边月,“你到底醉没醉?”
边月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不玩你游戏了?”
“上王者了,没意思,”程弗洲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边月瞥了一眼,又继续看周报,把下周工作方向简单编辑了一下便关上 iPad。
已是下半夜,程弗洲居然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果然是年轻人,能熬夜。
“你酒量真的那么厉害吗?”程弗洲好奇道。
边月打着哈欠站起来,“提前喝了两包解酒药,再就是定时去卫生间催吐,不然指着什么酒量大?”
“你参加的酒局都这样?卖着笑跟一群老男人喝酒?”程弗洲又问。
他这话有些不太友好了,边月用手指给脸部做着按摩,微微眯着眼开口讲道:“看你怎么理解了,反正我是去谈生意的,不然你出国的钱,哪儿来的?”
“我爸给我留了。”程弗洲才不会被边月道德绑架。
边月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声音传回客厅,“就那两百万,照着你这个嚯嚯法,能用多久?”
程弗洲张了张嘴,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程思年给他买过人寿的理财保险,可不止两百万那么点。
程思年对边月即便是再信任也做不到百分之百,毕竟人心难测,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所以关于程弗洲理财保险的事情,半个字都没提过。就算哪天宝时真的经营不善倒闭了,程弗洲还能在成年之后有一笔年年返钱的保险,保证他好好生活。
程弗洲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再加上他还担心自己一旦不小心跟边月闹翻,她卷着他的家财跑路,所以现在大多数时候都在磨练自己心性,试图忍辱负重。
边月睡了个好觉,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对着天花板有些发懵,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义乌。
看眼手机,周士杰那边还没联系她,昨晚喝成那个样子,估计上午是醒不来了。她去主卫洗漱好,化了个淡妆。
昨天换下来的那一身衣服有着浓重的烟酒味儿,边月装进打包袋里,又从旅行包取里一条米白色的毛衣裙,抬手脱睡衣的瞬间后腰撕裂般的疼,她连忙跑去卫生间照镜子,后腰一大片淤青。
想起昨天背包袋子上挂着的高跟鞋,边月就气不打一出来。
客厅里程弗洲还在熟睡,边月直接拧着他的耳朵把人喊起来吃早饭。
程弗洲从睡梦中疼醒,黑着一张脸去客卫洗漱,强行开机的下场就是吃完早饭都是懵的。
边月坐在沙发上听商务新闻,程弗洲继续钻回被窝里补觉,但是边月那边声音太大了,吵得他翻来覆去了好几回,终于忍不住,“你都不困的吗?”
边月喝着冰美式,悠悠道:“当领导,首先得精力充沛。”
“我看你是老了,觉少!”程弗洲索性不睡了,爬起来坐着缓了好一会儿。
“周士杰那边估计还没睡醒,要参观工厂也得是下午,”边月抬起手腕看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半,给你两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出去逛逛看看。”
程弗洲敷衍得点了下头,客厅现在被她霸占着,是真的烦,还是出去溜达溜达透口气的比较好。
程弗洲刚走,边月就拨通了林荣彬的视频电话,现在生产线都在加班加点,林荣彬也一直跟着在那边守着。
听完林荣彬的汇报,边月结合昨天周报里的内容,给林荣彬强调了下注意事项,忙忙叨叨挂断电话已经十点半了。
边月原本还想下去逛逛买个充电宝的,但是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就留在房间充电,大不了中午出门的时候背着充电线到饭店继续充电。
她现在用的这个苹果手机还是五年前程思年奖励给她的,内存不够了就定期清理照片和截屏,卸载 APP 再重装,电池不行了,就随身带着充电宝。
手机还能用,她暂时还没有换手机的念头。她从小穷怕了,即便是暂时接手了宝时当上了总经理,也没有穷人乍富那般挥霍,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一笔一笔存着自己的工资,银行卡里那一串不断增长的数字,是她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她很清醒,程弗洲迟早有一天得成家立业,到时候她要有自己的住处,不可能还跟他和徐姨生活在一起。
她提前给自己做好了打算,是要在开发区那边买房的。
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在宝时混了,这些年她积攒下的人脉,以及在互联网上营销的个人 ID,也能足以支撑她另起炉灶。
周士杰那边刚联系过中午一起吃个饭,程弗洲就晃悠着回来了。
边月对着镜子补妆,程弗洲扔了个小购物袋过来,边月打开一看,居然是个充电宝,她惊讶地转头看向程弗洲。
这小子,居然这么细心,她正好缺个这玩意呢。
“发票在里面,记得给我报销。”程弗洲扔下这么句话,直奔卫生间。
刚想感慨一句臭小子长大了的边月扒拉出发票,对着金额给他转了过去。
卫生间瞬间传出程弗洲的怒吼:“边月!你也太小气了吧!连个跑腿费都不给我!不行,你得给我把打车钱给报了!”
边月装作听不见,继续补妆。
程弗洲从卫生间冲出来的时候边月刚涂好唇釉,感受到程弗洲的怒气,边月率先开口:“你怎么这么小气呢,送我个充电宝还得斤斤计较的,我帮你摆平过那么多事儿,保护费还没冲你收呢。”
“你一个月就给我那么点零花钱,连买双鞋都不够的,我可不得精打细算?”提起这个程弗洲就来气,“你问问我身边的同学,哪个过得有我节省?我连个游戏皮肤都得攒皮肤碎片兑!”
边月故作深沉道:“赚钱不容易啊,你看看我,天天得去喝酒遭罪,做生意难呐!”
程弗洲黑着脸背过身去,没再说话。
边月又给程弗洲发了二百块钱红包过去,“喏,懂事儿了,奖励你的。”
程弗洲居然没点接收,小声嘟囔道:“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你不当领导谁当领导。”
边月被逗笑了,“行了,别贫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吃饭。”
“又跟周士杰?”
“嗯。”
“真是倒胃口,不去行不行?”
边月敲了他脑袋一下,“不行。”
程弗洲重重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的,“代工厂的利润不能给他太高,差价得算我的精神补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