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染任由陆洺握着自己的手,停放在陆洺的脸颊上。
她静静地看着陆洺,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陆洺也不着急,也不催促,就这样和她对视着。
半晌,沈夏染问,“理由?”
原本她决定要连植做驸马,就是误以为,中情毒那一夜是和连植,可怎么都没想到,那次就已经是陆洺假扮的孟夜。
这一次,又阴差阳错地看到连植发生了这种事,他没有忍住赵曼曼的勾引,未来,如果再有达官显贵送的各种美人……
沈夏染不得不去想这些问题,她不是那么在意连植有别的女人,而是害怕,若是连植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又会怎么对待锁锁呢?
所以当陆洺说出这句话,沈夏染已经开始动摇。
陆洺又重新将沈夏染抱回怀里,这个动作已经十分熟稔了,甚至让沈夏染产生了一种他们早就是夫妻的错觉。
“理由就是我是锁锁的亲爹。昭昭,锁锁是我的女儿,你忍心让我们父女一直不相认吗?”
陆洺的手指分过来一缕沈夏染的乌发,在指尖缠绕。
“谁说……”
“昭昭,别骗我,好不好?”
陆洺近乎虔诚的语气,让沈夏染一顿,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不知道为何,陆洺此时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玩笑语气,变换了姿势躺平在床榻上,他向来不善于表达心里话,可此时却对着沈夏染,念叨起来。
“你不在的这四年,我经历了很多。皇权纷争,家族内斗,互相残杀,鲜血与生命都成了权力的祭品,我也不是四年前你认识的那个陆洺了。”
陆洺这回没有看沈夏染,他的目光望向虚空,整个人十分放松,没有防备,说起这番话,带着隐隐的哀伤。
“四年前,你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人。我到处找你,每去一个地方,就画一张你的画像,如今,在我的王府里,你的画像堆了满满一箱了。”
说着,陆洺又望向沈夏染,沈夏染也像有心事一样。
已经过了四年,沈夏染几乎都想不起当时的情形了。
只记得她当时拼命想要逃离京城这个权力编织而成的,表面看似繁华荣耀,内里却腐烂不堪的无形樊笼,只记得慕皇后将赵宛宛许给陆洺,她那时连挣扎和反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
“那时候,我以为你和赵宛宛成婚了。离开时才知道怀了锁锁。陆洺,我倒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
陆洺抬起手指,轻轻竖起,放在沈夏染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过去的,咱们不去想了。不管过去怎样,不管你和别人有过怎样的经历,昭昭,既然让我再遇到你,我就不会再放开你。”
“昭昭,嫁给你。”
“昭昭,让我做你的驸马。”
沈夏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夏染的三连答话跟说怔了,陆洺这样直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包括他这段时间以孟夜的身份潜伏在长公主府,难道真的就直接顺从他吗?
沈夏染没有说话,却低头垂眸,想了很多。
“昭昭?”
陆洺要起身继续追问,沈夏染却翻了个身,随手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完了又快速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就要往外跑。
“你让我考虑一下。”
撂下这句话,沈夏染就没敢再看陆洺,脚步匆匆地跑出去了。
陆洺淡笑地望着她,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起身去追的意思。
陆洺掀动眼皮,四处望了望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以及桌角摆放的白色木兰花,这是沈夏染的房间,她跑出去,最后不还是得回来。
没关系,他不着急,他等得起。
第111章 人都是会变的
谢楚作为新皇的大哥,不仅让位于兄弟,还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为谢安手里江山的稳固立下汗马功劳。
因此新皇一登基,除了封大哥汉阳王之外,还赐了大将军一职,统领六军。
这日,刚从军营回来的谢楚,一脸疲惫,刚刚回府就进了书房,把手里的那封奏折看了又看,越看眉头拧的越紧,捏着奏折的指节发白。
越想越气。
直接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府中门外侍奉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动弹,他们知道楚王殿下为人厉害,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一般能让他生气发怒的,肯定都是棘手的事。
温姝刚好端着茶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个场景,她透过没关紧的书房门,瞟了一眼里面的谢楚,又回过头对着下人摆了摆手。
下人们如遇大赦,恭恭敬敬朝着汉阳王妃行礼告退。
温姝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瞧见谢楚眉头还是紧紧皱着,身体因为生气而僵硬,她将茶轻放在桌上。
“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我们家王爷生气了?”
说着,温姝便主动走到谢楚跟前坐下,从背后环住谢楚的腰,将下巴放在谢楚的肩上,抱着他轻声道。
果然,温姝这一抱,谢楚脸上的气瞬间消了不少。
温姝未出阁前,身上的气质总带着英气和飒爽,自从嫁给谢楚以来,她身上越来越多一些大气和温柔。
谢楚和温姝自成亲以来,感情是出了名的好。每次谢楚生气,哪怕是天大的气,只要温姝过来抱一抱,撒个娇,没一会儿,他准就好了。
谢楚又想起朝堂上的事,冷哼一声,“还不是皇上,他太过专宠楚妃,以至于听不进去大臣的谏言。
为了让楚妃开心,二弟他居然直接把楚时迁那小子安插在军营,封了骁骑将军。楚时迁那人,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纨绔一个,把他放军营担任要务,这不是要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