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刺痛我的眼。
这条手链,是裴至诚在结婚第一年时,送我的纪念日礼物。
那天,我没抱希望他会在意这样的日子,可他偏偏回来了。
把袋子放在我手里,神态自然的说:“纪念日快乐。”
那一刻他眼底的温和,犹如烙印,镌刻在我脑海中,此生难忘。
我不由看向他。
面对这样明显的线索,他会有什么反应?
裴至诚盯着那条手链,浓眉紧蹙。
“经专家分析,凶手是谨慎型人格,不可能留下这样明显的破绽。”
“去查手链的针对人群还有客户信息,绝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办公室里的刑侦人员迅速动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任由他们穿越我的魂魄,几乎撞的我四分五裂。
裴至诚认不出这条手链?
自从收到手链那天开始,我从来没有从手上取下来过。
就连凶手掏出我心脏的那一刻,我都死死攥住了它。
可原来我视若珍宝的东西,在裴至诚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我突然很想哭,可一个魂魄,又哪里会有眼泪。
裴至诚在办公室翻阅这起连环案的卷宗。
一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让他眼底的肃杀越来越浓。
临近十二点,钟茉溪的电话撞碎了充斥着房间的烟雾。
裴至诚恍然回神,他捏了捏眉心,接了电话。
钟茉溪的声音清晰传入我耳中:“至诚哥哥,你还要多久啊?”
裴至诚眼神骤然冷下去。
因为职业特性,他不回家是常事,更是告诫过我。
“在我办案期间,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扰我。”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却听见他温和的声音。
“抱歉,看起案子就忘了时间,我现在过来。”
看着他利落离开的身影,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从中劈开。
原来不是什么职业特性。
而是因为我是沈语嫣,并非钟茉溪。
我茫茫然跟在裴至诚身边,回到了宴会厅。
厅内灯火通明,人群散尽,钟茉溪坐在角落,显得格外柔弱可怜。
“至诚哥哥,你终于来了!”
钟茉溪满脸是笑的扑进了裴至诚怀中。
他下意识扶住人,又将她往后推了推:“你喝酒了?”
他关切温柔的话语,想要伸出却又收回的手,让我浑身一颤。
为了想跟裴至诚有共同话题,我学过行为心理学。
裴至诚的动作,分明就是在隐忍自己的爱意!
这一刻,我只觉得呼进去的空气都带着苦。
钟茉溪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怔,随即抬头,满眼是泪。
“至诚哥哥,你不要我了吗?还是你喜欢上了姐姐?”
“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早就成了你的妻子!你不能喜欢她!”
因为父母常年不和,我和钟茉溪自幼就有性格缺陷。
我患上了自闭症,而钟茉溪则是躁郁症。
也许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钟茉溪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关注永远比我多。
就如此刻,她死死扯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不是她拿走那张纸条,就不会有机会替你挡下瓦斯爆炸!”
“如果那天下去的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受伤!”
而裴至诚则是紧紧将她困在怀里,眼底满是心疼。
“茉溪!清醒一点,不要伤害自己!”
两人相拥的身影,让我止不住眼眶发烫。
裴至诚对我,从来没有这份焦急。
钟茉溪倒在他怀中失声痛哭:“至诚哥哥,你说过会跟她离婚的,你不能食言。”
我猛然看向裴至诚。
却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