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祉没察觉到异样，放下筷子点了点头：“你问。”
岑初语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瞳，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好像根本没了解过这个朋友。
她抿了抿唇：“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谈恋爱？”
顾云祉怔了怔，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种事。
他突然就避开了她的眼神，连说话也变得有些不连贯：“还能为什么，没碰上合适的。”
岑初语从来不过问别人这种事，因为她觉得每个人都有隐私。
可是一个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会让人忍不住去证实。
她下意识追问：“那你觉得什么样合适？我可以帮你找。”
顾云祉的神情一瞬似乎有些沉了下去。
他沉默几秒，拿起筷子：“这不关你的事，该遇到的时候就会遇到。”
岑初语不再问了。
她一方面很想知道原因，可一方面又害怕知道答案。
只能点点头，伸手去捞快被煮碎的土豆：“吃饭吧，我下午还有很多资料要看。”
顾云祉应了声。
但直到这顿饭吃完，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岑初语和顾云祉在一起吃饭时那么沉默。
岑初语想了这顿火锅很久，最后没想到会变得食之无味。
下午回到公司，又开始看商北琛留下的那些资料。
她不愿意想起商北琛，可那些合同，每一份后面都签着他的名字。
岑初语越看越烦，最后“啪”一声把合同狠狠合上。
连旁边的小翟都吓了一跳：“岑总，您怎么了？”
岑初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站起身往外走：“累了，我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也不给小翟应答的时间，就抬步走了出去。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她给好友米沅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出来玩。
出国的这三年，米沅有几次去找她玩。
但离上一次见面也有快小半年了。
米沅一口答应，岑初语挂断电话，电梯正好到地下停车场。
门打开，她抬眼就看见商北琛的车。
而商北琛本人，赫然就坐在后座。
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他根本就没走？
他在这儿等什么？等她吗？
霎那间岑初语脑海中闪过很多个想法。
但每一个她都没继续想，只当做没看见，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她早上来公司的时候就让司机把车送到停车场了，为的就是不给商北琛机会。
想到这儿，岑初语突然停住脚步。
她才意识到从自己回来开始，商北琛就一直出现在她身边。
不管是宴会，酒店，还是老宅甚至酒店，他的身影总在。
他到底想干什么？
岑初语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转了身又重新走回商北琛的车。
正好商北琛打开车门走下来。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面对面相视，几秒后，岑初语先开口：“小叔什么时候学会了尾随别人？”
商北琛面不改色，丝毫不像是被拐着弯骂了：“十二岁就会了。”
岑初语哑口无言。
她本意是想让商北琛明白他现在的行为太逾距了，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岑初语皱起眉：“十二岁？”
没错，就是十二岁。
商北琛看着岑初语，眼前却出现很多年前还没他一半身高的小小岑初语。
那时她六岁，岑母觉得她被家里惯坏了，所以让她放学自己走回家。
他就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跟着她一步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