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娅被手机不停的震动声给吵醒，第一时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接着余光扫到一旁坐着的安婧，立马站了起来，动作比脑子还快，条件反射地往饮水机走去。
接完水后她才留意到其他员工的反应，她的师父躲在电脑后面冲她使了使眼色，让她自己单独接待。
赵小娅懂了，大概又是一个谈不成的客人，让她练手的。
师父曾说过，这种让她单独接的单子她都能谈成，就算她出师了，可以提前转正。
赵小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按照平日里接待的流程将水递给安婧，接着拿出来访登记表，小声问道：“姐，你是租房还是买房呢？”
安婧放下手机，接过水，打量了赵小娅一眼，暗道总算还有个眼神好的。
“买房。”安婧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回道。
赵小娅在本子上勾了一笔：“那咱预算多少呢？是准备买一手的还是二手的，期房还是现房？”
安婧哪管什么是期房还是现房。
“预算一百万，要求就只有一个——一定要有空调！”
赵小娅担心吵到其他人睡觉，但安婧可没这个顾忌，声音没特意控制，屋内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买房时，装睡的有一两个就抬起头了，听到一百万时，所有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莫不是个大客户？
然而安婧的要求一出来，有些人就傻眼了，总感觉这人脑子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一个穿着衬衣西裤，梳着大背头的男子走了过来，递出一张名片：“美女你好，我是这家店的经理钱国伟，小娅是我徒弟，还是个实习生，我来给你介绍吧！”
A市的房价并不算高，一万左右的多的是，一百万都可以全款买一套房了，万一这女子还真拿得出这钱，他可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客户。
钱国伟身高179，身材匀称，长得虽然一般，但胜在皮肤白皙，模样还是周正。
他自认自己算是玉树临风，抢个女客户，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对此颇为自信。
赵小娅身形一僵，接着扯了扯嘴角站了起来。
她就是个刚来的实习生，确实没有资格单独接待客户，这都是店里的规矩。
安婧抬头瞥了一眼跟个花公鸡一样的男子，觉得好生奇怪：“哟，你眼睛没问题啊？”
钱国伟脸上的笑容一滞：“啊？”
“刚刚不还看不见我吗？这会儿就好了？当真是医学奇迹。”安婧敲了敲桌子，“我不需要残障人士为我服务，就这姑娘就行。”
钱国伟脸都气黑了，怒瞪了安婧一眼，转身走了。
赵小娅脸上有几分担心，安婧催了一句：“继续。”
“哦，好。姐你刚刚说的要求，是指不要清水的对吧？”
什么清水不清水？
安婧脑子里这一块的记忆不是很多。
“反正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有空调！空调！”
赵小娅低头看了一眼全是空白的登记表，顿了顿说：“行，那我直接带你去看吧，这边有好几套都很合适。”
出发前，赵小娅需要去经理处登记外出。
钱国伟脸色不耐说：“赶紧去赶紧回，随便看两套算了，看样子就不会买。”
赵小娅低着头登记，连连应下。
写完登记表后，钱国伟又说了句：“走着去啊，像这种客户，公司不会报打车费，我不会给你签报销单的。”
赵小娅愣了一下，咬牙道：“好。”
待两人走出店门，钱国伟黑着脸哼了一声，怒骂了一句：“艹，哪里来的傻逼！要不是在店里，真他妈想揍她一顿。”
“就是，这种要饭的，摆明就是来蹭空调，不搭理就得了，赵小娅还非得去接待，搞得我们不做人一样。”
“但我好像看到那女的手里拿的可是华伟最贵那款16999的手机。”
“假的吧，肯定是山寨机，她买得起一万多手机还穿那么差？”
“行了，算老子倒霉，以后中午休息把门关上。”钱国伟吐了口痰，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赵小娅的工位，“都睡觉吧，还有半小时打卡。”
另一边，赵小娅替安婧撑着太阳伞，再拿出一个小风扇：“姐，有点热，咱先去近一点的这个。”
安婧抬头看了一眼小花伞：“咱们怎么去呀？有多远？”
“呃，可能得走着去，十分钟左右。”她实习一个月就1800，实在是不敢打车。
“走着去？”安婧挑眉，抬脚往路边走去，“打车，我出钱。”
啊？
赵小娅愣了一瞬，赶紧跟了上去。
*
两人看的第一户是个两室的二手房。
“姐，你一个人住的话，这个两室都应该够了。你看这家装修都不错，房主买来是自己住的，所以很舍得装修，但孩子读高中了，所以搬去其他地方了。这里交通也方便，出门就是地铁3号线，对面还有个初中，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
安婧只看了一眼，非常不满意：“没有大一点的吗？”
“有。”赵小娅从平板上调出另外的房子，顺便问了句，“姐，你是打算贷款吗？”
安婧：“什么意思？”
赵小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是真不明白，赶紧解释：“你预算一百万的话，三居室的，可能要买装修好一点的是买不到的，不过若是首付的预算话，那能买的就多了。”
“哦。”安婧冷淡点头，随即在心里赶紧问系统，“我能贷款吗？”
“不能哦！你不允许用任何形式的超前消费，只能自己挣多少用多少。”
安婧蹙眉，有些不乐意：“那咋搞？这房子这么小，怎么住啊？简直是奇耻大辱！让人知道了，我堂堂小貔貅的脸面还往哪搁啊！”
“恕我直言，宿主，上界现如今都知道了你的现状，你的脸面早就没保住了。”系统赶在她发火前赶紧说，“要不你先租房？”
租房？
安婧想了想，说：“如果是租房的话，我这预算能不能租大一些？”
赵小娅低头查房源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说：“你确定预算一百万？”
安婧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准确来说是预算99万零1313点5。”
“……”赵小娅额角抽了抽，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好的，那我这边给你看一下租房的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