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到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除了沈岁岁。
就在沈母歇斯底里地喊着“老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达成全场第二个“五体投地”成就的时候,沈岁岁缩在墙角。
[小二啊,看到没有,这才是炮灰该有的样子,你看看我,我哪里像炮灰了!]
白团子翻阅着剧本,老实道:[可是宿主……]你在书里的结局就是炮灰结局啊。
[闭嘴,你对你宿主的实力简直是一无所知!]沈岁岁打断白团子,眼神示意系统看客厅中央的闹剧,问道:[怎么样?他们狼狈吗?炮灰吗?]
白团子认认真真评估一番,认可,[狼狈。炮灰。]
[嗯,我干的!]沈岁岁将头埋在膝盖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果然,自己的快乐就应该建立在敌人痛苦的基础上。
白团子不懂就问:[宿主,你干了什么?]
没等沈岁岁回答,那边沈母已经弄清楚原委。
“沈岁岁!你个小白眼狼!你爸爸不过是想要教育一下你,甚至都没有碰到你一下,你就报警,你出去看看,哪家家长不教育孩子的?怎么,就你金贵,稍微说一下就要报警?真是白养你了!”沈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妆容糊成一团,朝沈岁岁扑过来。
看着如同“恶鬼扑食”一样的沈母,沈岁岁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于是,在沈母扑过来的时候,还蹲着的沈岁岁“恰好”“一不小心”提前往旁边歪了过去。
“哎呦!”沈母扶着腰,一声哀嚎。
但从警察的角度看过去,却是正好看到沈母把沈岁岁推倒在地的视觉错位。
“干什么!”年轻警察一个箭步,沈母今日“五体投地”KPI超额达成。
沈母的哀嚎声更大了些。
就在这时,沈岁岁抬起小脸,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泪水,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小可怜只是哭着,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擦着泪,一声不吭。
手臂抬起的时候,袖子下滑,手臂上大片的淤青不经意地露出。
[宿、宿主,你受苦了!]白团子哭得不能自已。
沈岁岁被吵得脑壳疼,[闭嘴。我自己画的。]tຊ
白团子一脸懵。
沈岁岁淡淡道:[他们打我可从来不会打在能被看到的地方。]
白团子又哭了起来。
它的炮灰宿主啊~
沈岁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系统太关心自己了也不好,头疼。
和白团子一样,年轻警察看到沈岁岁身上的淤青,也瞬间脑补了很多,一身正义感校熊熊燃烧,伸手将沈岁岁扶起,隔开她和……额,还趴在地上的沈母。
“你不要害怕。”年轻警察一边安慰着沈岁岁,一边警惕地看着沈母。
沈母看着沈岁岁脸上的泪水,和手臂上不经意露出的淤青,更疯了。
“你个小贱人!我们什么时候打过你这里了!”沈母被刺激得语无伦次,顾不上腰疼,激动地爬起来,想要和沈岁岁对峙。
年轻警察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把沈岁岁保护得好好的。
一开始,在沈父把户口本拿出来后,陈昊还有些怀疑沈岁岁报假警,但现在,看了沈母的一系列操作之后,陈昊莫名觉得,“拐卖”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成立。
陈昊朝小队的其他几人递过去一个眼神。
转头,沈家一家人已经坐上了警车。
沈母还在挣扎:“警察同志!这是假的!假的!是这个小贱人说谎!我们没有拐卖孩子,沈岁岁这个死丫头是我丢了半条命生下来的!”
沈母说着否认的话,嘴里“小贱人”“死丫头”的词却没停下来过,让她的话怎么听怎么没有可信度。
相比沈母,沈父则淡定多了。
“行了,别闹。清者自清。”说完,沈父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也就错过了沈母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恐慌。
-
派出所。
沈岁岁对面坐着一位警察小姐姐。
“沈岁岁,是吧?”警察小姐姐特意放柔了声音,生怕吓到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妹妹。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被人贩子拐卖了这么多年,听陈队说,身上没一块好皮。
那些畜生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警察小姐姐眼里闪过利芒,注意到沈岁岁不自觉后缩的肩膀,一瞬间又收敛好神色。
“沈小姐,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被拐卖的呢?”警察小姐姐拿出专业态度,问道。
[完了!宿主,你玩脱了!]沈岁岁还没有说什么,白团子先紧张起来。
沈岁岁不慌不忙:[遇事不要慌。]
吸了两下鼻子,沈岁岁轻声细语道:“我偷偷听妈妈说梦话,听到的。”
“我,我……”沈岁岁说着说着又哭了。
警察小姐姐瞬间手足无措,一边递上纸巾一边安慰:“没事,岁岁,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沈岁岁努力对警察小姐姐挤出一个微笑,“嗯,有你们在,我很放心的。”
有你们在!
这简直是对一个警察最高的赞扬!
警察小姐姐看沈岁岁的眼神,瞬间从看小可怜,变成了看好市民。
沈岁岁哽咽着,磕磕绊绊地继续说:“我经常被打,爸爸他……他还想拿我去换钱,别的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听到妈妈的梦话后,我去做了检测。”
“我真地不是他们的孩子!”沈岁岁呜咽着。
短短的一句话,硬是被她演出了好几种复杂情绪。
“他们拐了我,但,他们又养了我,我不知道该不该报警。”
“直到那天,爸爸又要打我,还要带我去、去陪别人吃饭,我才明白,我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听话的工具,没有人爱我!呜呜~我好想离开这个家……”
“我报警了,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沈岁岁说得动情,听得警察小姐姐眼眶都红了。
“别怕,你做的是对的!”警察小姐姐安慰着沈岁岁,甚至自掏腰包给沈岁岁在对面便利店买了一大包零食。
就在沈岁岁悠哉悠哉地吃着小零食的时候,沈父沈母那边也出结果了。
“陈队。”警察小姐姐看到陈昊,立马站起来。
陈昊看着沈岁岁,眼神复杂,“沈岁岁,你可以走了,你的户口我们会帮你迁出来,以后,你……”
沈岁岁听到陈昊的话,攥紧衣角,紧张兮兮地问道:“我,我真的是被拐卖的吗?”
陈昊沉默地点点头。
白团子看着陈昊的动作,豆豆眼瞪到了最大。
它,似乎、也许,被宿主带飞了?
[宿主!你是怎么知道你是被拐卖的啊?]
沈岁岁也有点懵,她好像一不小心真蒙到一个人贩子。
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第六感啊!
果然,她是天生女主命!
[别问,问就是我有剧本。]沈岁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白团子翻了翻自己储存的剧本,怎么回事!明明它才是系统啊,怎么宿主带着的剧本比它的还要全!
沈岁岁没有理会快要崩溃的白团子,看向陈昊,问道:“那,我的家人呢?”语气中带着好奇和忐忑。
这回不是演的。
陈昊顿了顿,解释道:
“宋佳人女士当年早产,那个女孩出气多进气少,她把那个女孩扔在医院外面,恰巧这个时候,有个老太太推着个三轮车经过,你躺在里面,她就动了念头。”
“沈建当时在国外出差,对这些并不知情。”
“那个时候监控并不发达……”陈昊说到这里,看向沈岁岁,有些抱歉,“我们会尽力帮你找到家人的。”
沈岁岁安静地流着眼泪,看得几位警察心都跟着揪到一起。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陈昊看了看手机,示意警察小姐姐安慰一下沈岁岁。
“斯年哥,你到了?嗯,我还在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