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辰显出几分失而复得的珍视，隋春笙则是愈发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甚至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冷汗。
林未晓瞬间慌了神，却又害怕将隋春笙吵醒，只能压着声音道：“你做了什么？”
“厉谨辰，你对春笙做了什么？”
厉谨辰每走近一步，化成的幻影就也越发清晰，他将手里的佛珠往前递了递。
“法明寺住持告诉了我将你带回去的方法。”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未晓，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
“你和我回去吧，不要留在这。”
厉谨辰甚至连一个不让她留在这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些笨拙地重复着这些话。
林未晓连安抚厉谨辰的心情都没有，冷声道：“你别想着带我回去了。”
“我是不会走的。”
厉谨辰的虚影逐渐有些不稳。
林未晓注意到他手心的一道伤痕，心里一沉，语气依旧冷淡：“别再为了我伤害自己。”
“我愿意留在这，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厉谨辰似乎还想再说，却只来得及将那一串佛珠留下，最后的的一句话消散在房内。
厉谨辰的出现像是一出戏，很快就消失不见。
林未晓将地上的手串捡起来，又重重地扔出去。
厚重的手串将随意放在桌上的食盒撂倒。
“咚！”
食盒应声落地，两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混在一起。
手串上糊满了糖霜，蛋糕碎成好几块。
一片狼藉。
林未晓的心绪被突然出现的厉谨辰打乱，却又被眼前手串和蛋糕理清。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和厉谨辰究竟有多不合适。
林未晓将蛋糕和手串处理好之后，便将佛珠手串封存。
之后的时间里，厉谨辰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未晓也逐渐将其淡忘。
隋春笙倒一反常态地提起过一次。
隋春笙那日精神很好，给林未晓和岁岁画了一幅画。
又按照林未晓所说的方法将画像装裱，两人正在检查是否有脱色的时候，隋春笙提了一嘴。
“你和厉谨辰是不是会有很多照片？”
“他不用画，只要一个黑匣子似的东西按下，就能留下一辈子都不会脱色的画像。”
“你会觉得这样和我一起很无趣吗？如果他来寻你你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隋春笙问的小心又在意，林未晓才注意到糊掉的颜色。
林未晓试着握住隋春笙的手，样子严肃地宣誓：“如果我还喜欢他，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我不会和他走的，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经过这一次的刺激，林未晓也想明白，她只要陪着隋春笙安心度过他的余生就好。
不管是多长时间，她在隋春笙身边才算是没有辜负隋春笙的付出。
林未晓将最后一个装饰放好，她正在自己研制蛋糕，用茶研磨成粉再揉进面粉里，味道是隋春笙喜欢的清茶味。
她仔细品尝过，会是隋春笙喜欢的味道。
正准备封盒带去给隋春笙，却看见一个小道士战战兢兢跑过来。
“林姑娘，师兄他不好了……”
林未晓魂都快吓没了，来不及思考就往隋春笙那赶。
隋春笙意识已经老师涣散，看到她过来又强撑着精神叫她的名字：“未晓，对不起。”
房内众人都起身离开，林未晓却又不敢上前。
隋春笙说一句话都要喘好久：“未晓，你别怕我。”
林未晓流着泪将他的手握住：“春笙，我重新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们说好要一起过的。”
“这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我试过了很好吃的！”
“春笙，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隋春笙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知觉。
“未晓，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试一试你的蛋糕。”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你而活的。”
“对不起，是我把你困在这里。”
林未晓不住地摇头。
隋春笙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林未晓指间的玉戒，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林未晓觉得他手抚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灵魂好像都在被拖拽着升空。
“隋春笙，你做了什么？”
隋春笙没有回应，轻咬舌尖，单手画符。
林未晓明白了他想将她送走，哭喊着：“住手！隋春笙！”
林未晓眼看着一道金光从隋春笙身体里窜出，然后将自己包围。
隋春笙慢慢合上了眼，而她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隋春笙！”
下一秒却从病床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