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眼睫轻轻掀起,看着窗外传来的鸟叫声。
恍然间,似是回到了那个下午。
大昭的端阳公主莅临翰林院,一群人匍匐在地。
江渡只记得那天她摇曳的裙摆自眼前一晃而过,带着浅淡的茉莉香。
只是一瞬,他就记了许多年。
大厦将倾的那天雨夜,他冒着生命危险送给了她一把匕首。
原是希望她保护好自己,去没想到那把匕首成为了她自裁的工具。
后来……他也死在了政变里,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他还秃自庆幸他鼓起勇气和她说了一句话。
阳光有些刺眼,江渡收回视线。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温槿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与当年的端阳公主分毫不差。
“公主……温槿。”
江渡声音虚弱,温槿没有听清他前半句话。
“嗯?你说什么?”
江渡听着她自然中带着些许亲昵的语气,才猛然想起她早就不是公主殿下了,他也不再是翰林院里的修撰。
他呼吸一顿,扯出一抹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温槿站在窗前忙前忙后
“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原本燥热的午后,因为她的入侵带来了凉意。
江渡的心在胸腔里鼓动着,他的手微微攥紧。
既然让他想起来那些记忆,是不是上天允许他去触碰这轮明月?
温槿全然不知江渡繁杂的思绪,看着他耐不住疲倦渐渐沉睡,她才松了一口气退出了病房。
握在手上的电话又一次亮了起来,温槿往外走了几步才接通。
“温大祖宗,选角会你出车祸没来情有可原。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许洪刚看着投资方面色难看的坐在会议室,大气不敢出。
“我……朋友生病了,在医院陪着。”温槿没有撒谎,喻乔又一个三月前就定好的拍摄计划,江渡从手术室出来确定没危险后就走了。
他的家里人也再赶回来的路上,只有温槿有时间。
“抽两个小时出来,不可以吗?”许洪刚咬咬牙。
顾庭岩看着面露的难色的许洪刚,猜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他周身气压骤降十度不止,眼底也淬着一层冰寒,薄唇轻启,冷声道:“许总,如果这么没有诚意,按这个项目……”
许洪刚急切地抬手,对着电话那头的温槿大声道:“我不管你想什么方法,这次你必须过来。”
温槿听到那头有些熟悉声音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许洪刚大吼一声挂断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她抿了抿唇起身进了病房。
江渡还睡着,她犹豫半响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床头上。
随后打电话叫了一位临时护工,也和医院江渡熟悉的医护打了个招呼。
做完这些,温槿才轻舒一口,起身离开了医院。
许洪刚在会议室看着脸色愈发不耐的金主,紧张得冷汗直流。
直到下一刻,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对不起,有事来晚了。”温槿轻柔的声音传来。
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来:“温大编剧,排场可真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