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德脑子嗡鸣一声,有一瞬的空白。
而记者还在追问:“秦芸女士名下秦氏集团的股份已经变更,她的丈夫谢淮德分文未得,是否来自她的遗嘱?!”
台上,秦氏的发言人回道:“根据秦芸总裁的遗嘱,她的总裁职位及手上所有股权都移交给自己的母亲秦夫人……”
谢淮德像听不懂似的,越过人群打断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遗嘱?让秦芸立刻出来见我。”
他寒冰一般的脸合着他那冷沉至极的声音,让现场顷刻间安静下来。
不过只一霎,记者们又开始窃窃私语道:“谢淮德谢总不是秦芸的丈夫吗?居然连今天是秦女士的讣告发布会都不知道?”
“一直有传闻说两人离婚了,难道是真的?”
那一句句话清晰地传入谢淮德耳中,让他胸腔像是进了水一般窒息。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谢总,秦芸女士于昨天下午四点零八分在医院因病过世……”
谢淮德只觉得世界像是在一瞬间都天旋地转起来。
“不可能!”他眼眸赤红地打断。
定了定神,他神色冷冽地看向秦夫人,森然质问:“秦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陪着她演这么一场大戏?”
秦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显见的憔悴,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
听见这话,她怒斥道:“谢淮德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我会拿我女儿的死来开玩笑吗?”
“今天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秦芸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书,以后她跟你谢家再没有半分关系。”3
秦夫人眼眶通红,眼中悲恸与仇恨交织。
“她临死前让我转告你,恭喜谢总,即将喜得贵子,得偿所愿!”
谢淮德愣了愣,冷笑一声:“果然是跟我赌气,你转告秦芸,她要是再玩下去,我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一无所有。”
秦夫人气得一晃,不住喘着粗气。
她咬牙道:“三天后就是秦芸的出殡日,诚邀谢总出席,送我那薄命的女儿……最后一程。”
谢淮德攥紧手,毫无血色的唇勾起:“好,我一定准时到!”
若是秦芸没死,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谢淮德转身往外走去,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沉静冷寂。
只是在走出秦氏大门时,明明前面空无遮拦,所有人却都清晰地看见他踉跄了一下。
下一秒,他又挺直了背脊,沉稳而矜贵。
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谢家大少谢淮德。
……
南城。
一家医院内,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冰冷刺目的白,鼻尖传来消毒水的味道。
下一刻,头痛欲裂的感觉传来,她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待那痛意稍散,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回归。
秦芸猛地瞪大眼,她居然还活着?
那她的女儿呢?还有秦夫人?
她嘶哑着嗓音唤道:“妈,妈……”
许久,无人应声。
她挣扎着起身下床,却猛地脚一软跪倒在地。
疼痛传来,她轻吸一口气微微偏过头。
眼眸撞入一面镜子,蓦地,秦芸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她背脊处升起,让她整个人都不禁发起抖来。
那镜子里分明,不是她的脸。
这时,外面突然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传来。
“你看新闻了吗?今天谢氏总裁谢淮德和秦家秦夫人的夺女案再次开庭,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结果,话说这桩官司都快打了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