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片刻，方云曦干脆点头答应。
“好，都听夫君安排。”
秦雪薇忙带着孩子跟方云曦行礼：“多谢表嫂。”
熟悉的称呼让方云曦心骤然收紧。
秦雪薇如今是周淮年的堂嫂，本该随其夫称周淮年为堂弟，称她为弟妹才是。
可秦雪薇却是代入周淮年表妹的身份，喊她表嫂。
这点小心思，太过明显。
前世方云曦还曾纠正过秦雪薇，然而换来的是周淮年冷着脸的怪罪。
——“雪薇本就是我表妹，这样喊也无妨，何必这般小心眼？”
那是前世的周淮年第一次对她动怒。
如今回想起来，方云曦的心依旧钝痛，好在，此时她也不会再这般自讨无趣了。
她只是淡淡点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夜晚，榻间。
身侧的周淮年已经陷入熟睡。
方云曦看着他冷淡的面容，心中千回百转，最终萦绕在脑海里的，又只剩下两个字：和离。
前世，周淮年心里虽有秦雪薇，但顾及伦理身份，顾及她这位正妻，总归无法名正言顺。
今生他既把秦雪薇带回了家，是不是只要她适时推波助澜，就能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自己也顺利离开呢？
这般想着，方云曦的眼里也重新一点点冒出希冀光亮来。
这一世，她直到此刻，似乎才有了盼头。
次日。
方云曦刚换过头上的药，正独自坐在屋子里休息。
秦雪薇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表嫂，我怕你一人无聊，特地过来跟你解解闷。”
“……多谢。”
方云曦其实没什么和秦雪薇聊的，然而不等她说什么，就见秦雪薇放下孩子，起身往外走：“我在厨房做了好些吃食，我去给表嫂端来吧。”
方云曦阻拦不及，很快，屋里只剩她跟名为枫儿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桌上有些果仁，枫儿直接伸手去抓，大口送入嘴里。
方云曦看了一眼，没作声。
过了一会儿。
那孩子却突然动作停住，面色青紫。
方云曦注意到，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吃果仁噎住了！
她冲过去抱起孩子，大力挤压他的腹部，拍打。
直到果仁吐出来，枫儿才大哭出声。
方云曦刚松了口气。
秦雪薇就在这时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刚回府的周淮年。
见孩子大哭不止，秦雪薇当即冲过来将其抱在怀里哄：“枫儿，这是怎么了？”
方云曦才张口解释：“他吃果仁卡住了。”
下一刻，那孩子却哭着伸手指向她，嚎哭不止：“娘亲！舅母打我！”
这话一出。
方云曦神色一僵，秦雪薇和周淮年的神色登时变了。
不等她开口。
秦雪薇抱着孩子，当即红了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坠。
“表哥，若是表嫂看不惯我们母子大可直说，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非要屈居在你府上。”
“只是我不明白，表嫂既然接纳了，为何暗地里又要来这般苛待我们母子？”
秦雪薇的话让方云曦浑身发寒。
她张口辩解：“我没有……”
却被周淮年先一步开口打断：“雪薇，你先带孩子回屋去看看大夫，我晚些时候会给你们母子一个答复。”
方云曦猛地怔住。
心里像是被蛰了一下，泛起丝丝痛意。
等秦雪薇流泪抱着孩子离开后。
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
方云曦听见周淮年冷声责问：“怎么回事？”
他看过来的视线幽沉，仿若已认定了是她的错。
心口被针扎般刺痛。
忍着痛意，方云曦攥紧手，冷淡道：“秦雪薇说得对，我就是这样小肚心肠之人，夫君若是要替她讨个公道，倒不如就此赐我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