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洲将姜悠带到一处隐蔽的屋子中,两个人坐在院中。
“结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的确不能和你结婚。”他沉着声说道。
几日不见,姜悠见他憔悴不少,像是过得不好,在逃命似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原因,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屋中走出来,还端着两杯茶水。
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穿着朴素的衣服,看着傅宴洲的双眼中却满是爱意……和她一样。
“姜姑娘,喝点水吧。”那姑娘将茶水放在姜悠面前,声音柔柔地说着。
“介绍一下,她是小清。”傅宴洲看了一眼小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姜悠的心中一瞬便明白了。
她紧抿着唇,好半天才艰难地从嗓子中挤出声音:“这就是,你不能和我结婚的理由吗?因为她,是吗?”
傅宴洲一怔,最终却还是点点头。
姜悠站起身,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悲伤,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自会跟傅家解除婚约,但你也不该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叫伯父伯母寻不到你。”
傅宴洲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我会回去的。”
姜悠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晚家里会寻我。”
“好。”
……
但那却是姜悠最后一次见到傅宴洲。
大概半个月后,傅家收到了傅宴洲的死讯。
之后才知道,傅宴洲曾加入了什么秘密组织,那次在海上被袭击就是因为他运送的货物被人发现。
组织得到可靠消息,敌人要在他的婚礼上杀了他,所以傅宴洲才逃了婚,而后又离家出走,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他自己作出的选择,不能连累家人,更不能连累姜悠和姜家夫妇。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姜悠颓废了好久一段时间。
后来,她离开了医院,瞒着所有人去了战场上效力。
那天刚好是她的二十八岁生日,一颗流弹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倒在血泊之中,眼前却浮现出傅宴洲的身影。
她的手上还戴着那枚结婚戒指,她从未摘下来过。
闭上双眼之前,她喃喃道:“如今……我和你做了同样信仰的事,你……可以喜欢我吗?”
——
傅宴洲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深夜。
他头疼欲裂,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拥挤着,像是快要爆炸一样。
他坐在床上呆愣了很久,才捋顺这三个梦的前后因果。
到最后,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姜悠每一世死去时的模样。
自姜悠溺水离去之后,他前前后后已经梦见六世,若是按照她说的那样,那便还有三世。
可此刻的傅宴洲已无睡意。
他起身在屋中走了一圈,先是看了一会儿两人的婚纱照,而后喝了杯水。、
在喝水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了电视下方的柜子。
他记得,姜悠曾将家里的所有药都放在右边的那个抽屉中。
傅宴洲放下水杯,缓缓走过去,一把拉开抽屉,翻了翻,果然看见了安眠药。
从前他在学校教课的时候,经常因为头疼而睡不着觉,所以姜悠便在家里备了一些助眠的药。
傅宴洲拿起那盒药,按出几颗就着水咽下。
而后,他又重新回到房间里,躺在了床上。
困意很快袭来,傅宴洲如愿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