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宁修远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咋们也是时候想想我们接下来要去干嘛了。”沈瑜摸着山羊胡子道。
虞问水看着沈瑜,期待沈瑜说出接下来的安排。
宁修远却率先出声道:“我要回乾元宗。”
“你疯了?”虞问水猛然转头看向宁修远,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你能赢过你那个便宜爹一次,是侥幸,莫非还能次次都让你侥幸了不成?你有几条小命?我又有几条小命捞你?”虞问水双手叉腰,站在宁修远前面指责宁修远。
听着虞问水理直气壮的指责,宁修远的眉头忽然微微皱起。
丝毫没察觉到宁修远已经有些许不快的虞问水继续喋喋不休:“俗话都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为何非得现在去送死呢?”
“够了!”宁修远忽然猛地抬头,看向虞问水的眼神猩红,充满了杀机。
虞问水被那眼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猛的跳到了沈瑜的背后。
妈呀,虞问水在心中狠狠的打嘴,真是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敢指责魔头。
似乎是虞问水的动作刺激了宁修远,她有一瞬间的诧异。
缓和了一下情绪,宁修远的眼神才逐渐柔和,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云啸还在乾元宗,我必须把它拿回来。”
虞问水不敢再出声反驳。
反倒是沈瑜听了宁修远的话,微微点点头:“云啸本是纪老前辈为纪师妹量身打造的,是剑中的兰花,乃上品,落在宁老狗那样的人手中,确实惋惜。”
“纪师妹?”宁修远猛地抬起头:“沈……沈前辈,你认识我母亲?”
沈瑜微微点点头:“我口中的纪师妹,确实就是你的母亲,纪云兰。”
虞问水也有些诧异:“师父,你是说……你和宁修远的母亲,是师兄妹?”
沈瑜点点头:“不光是我,还有宁步禹,和乾元宗的莫元,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
虞问水不知道还有这些渊源,忍不住将天道叫起来,质问天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说?
“我是天道。”天道正义凛然的道:“我又不八卦。”
虞问水:“……”
宁修远的眼神变得炙热而渴望,他猛地起身抓住沈瑜:“沈……前辈,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她……又为何会嫁给宁步禹?”
虞问水看着宁修远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
他贵为气运之子,却有宁步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爹,宁步禹对待宁修远,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只将他当做棋子。
这世间唯一给予过他温暖的人,或许就是他的母亲了。
“这些事情,得从你祖父说起。”沈瑜盘腿坐下:“纪老前辈是天启大陆最有名的武器锻造高手,当年一心想要一个儿子继承衣钵。”
“但是看着纪师妹玉雪可爱,纪老前辈不忍心让她终日与破铜烂铁为伍,便将她送进了乾元宗。”
回忆起以前,沈瑜总是颇多感慨:“那时候,乾元宗没这么出名,却也是真正的正派宗门,师父的宗旨就是惩恶扬善,嫉恶如仇。”
“纪师妹当年是很有天赋的弟子,深的师父的信赖。”沈瑜看向宁修远:“你的长相,倒是有几分像你的母亲。”
宁修远缓缓垂下了眼眸。
他已经逐渐记不得母亲的长相,甚至一些关于母亲的回忆,也正在逐渐被淡忘。
虞问水看了一眼宁修远的脸。
这小魔头,虽然脾气古怪了一些,但是脸真的没话说,当然,身材也很不错。
虞问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一些尴尬事情。
“咳咳。”虞问水干咳一声,看向沈瑜:“师父,照你这么说,宁修远的母亲是不是长的非常好看。”
沈瑜点点头:“纪师妹那时候,人美心善,宗门之中想要求娶纪师妹的人颇多。”
一听沈瑜的话,虞问水立马浮想联翩:“师父你是不是也……”
“啪!”头上又是一记爆栗。
虞问水痛苦的捂着脑袋,吱哇乱叫。
沈瑜看向虞问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的脑子每天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所以。”虞问水不死心的抬头看着沈瑜:“到底有没有。”
“没有。”沈瑜语气十分平静:“宁步禹处心积虑,哄骗纪师妹,纪师妹要嫁给宁步禹时,我也曾替她惋惜,也曾劝阻过她。”
“不光是我,宗门中许多人都在劝阻纪师妹。”沈瑜起身,踱步到门口。
天气忽然阴沉下来,雨水聚集在树叶上又落下,淅淅沥沥,洗干净了地上的痕迹。
但是却洗不去回忆。
“宁步禹老谋深算,娶纪师妹是别有所图。”
沈瑜确实没有喜欢过纪云兰,但是却也替纪云兰惋惜。
尤其看见宁修远之后,沈瑜越发觉得,当年的阻止是对的。
“他娶我娘,因为我娘在乾元宗有很高的声望。”一直一言不发的宁修远忽然出声:“他想要宗主之位,需要我娘协助。”
沈瑜点点头。
“所以宁步禹成为宗主后没几年,就打着杀妻正道的名义,杀了我娘,夺取了他的天道馈赠,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宁修远的语气阴寒。
“云啸是纪老年辈临死前,耗费了所有心血打造的天下名剑,落入宁步禹的手中,纪师妹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心的。”
沈瑜回头看着两人:“师父死后,宗门中的诸多弟子都被宁步禹想法设法的赶走了,我本就是宗门中的闲散人员,所以在门口找了块地,种一些灵药。”
“但是我沈瑜此生,也并非只会种灵药,你若是想回去替你娘寻回云啸,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都看着沈瑜。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宁修远冷不丁的出声。
“为了我心中的天下大义。”沈瑜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我始终坚信,这世间善恶终有报,坏人应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好人哪怕是死了,也得有人替她寻回一个公道。”
却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水。